玉和发现夜惊川的法术似乎不如从前,想起来两年前,夜惊川被梼杌所伤,看来如今还没恢复,终究是夜惊川落败,他愤愤不平,对临渊道:“你总是与我抢她,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好,今日,我放你们走,我倒是要看看,普天之下,你能将她带去哪里。”
临渊向玉和伸出手来,欲牵着她离开此处,玉和道:“我走不动了。”她能来到山门处,已经是勉强,雪山路难行,她是真的走不动了。
临渊道:“我背你。”
有修士跳出来,拦住去路,问道:“你是何人,竟与妖族沆瀣一气?”
他背起玉和,答:“临渊,另外,她不是妖族!”说罢手持长剑,剑气过处,击得那人连连后退。
玉和见前方上千修士手持利刃冲上来拼命向临渊发起攻击,他背着她,即使法术高深,也颇为掣肘,又觉后方杀气涌现,临渊转身替她挡下致命一击,却不防被人从侧边攻击,呲啦一声便是一刀,临渊腹部和手臂都被刺伤。
玉和从来没见过临渊受伤的样子,她心里很难受,道:“临渊,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临渊低声道:“我不会放的。”说罢使出一招分灵散气,挡住涌上来的修士,冲杀出去。
夜惊川冷眼看着这一切,看见临渊带着玉和力战修界众人,没有一点相帮的意思,喃喃道:“阿和姐姐,你逃不掉的,妖族才是你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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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有人推开门进来,辇云来到元慎跟前,告诉他:“她安然离开了。”
元慎道谢:“多谢师伯。”
辇云摆摆手:“我不过送她到了山门而已,临渊虽然厉害,往后的路,只怕很难熬。”
元慎点头:“再难熬,也好过丢了命。诸位师伯中,只有您愿意帮她了。”
辇云知道,元慎是在恨风荀子心狠手辣,若没有他出手,师妹今日只怕还未出昆仑就送了命,就算勉强能走出山门,外头那些仇家还不知会怎样折磨她,他道:“一面是昆仑,一面是三位师弟的死,你风师伯也很难,幸好,临渊肯帮忙,否则,她落到仇家手里,定会没命,你不知道,夜惊川埋伏在昆仑之外,说要接她回妖族。”
元慎心想,风师伯很久之前就猜到了师父的身份,当年不为三位师弟报仇,可见他心中并没有多恨师父,如今事发,半点情面不留,这位师伯,心狠的时候是当真狠。
风荀子从殿外走进来,辇云冷哼一声,气鼓鼓地走了,他虽然在元慎面前为风荀子解释,但心底还是气他对亲师妹用上如此狠戾手段。
风荀子依然是一副严肃面孔,他撤下了囚禁元慎的法阵,道:“她已经安然离开昆仑,你也要说到做到。”
元慎道:“多谢师伯,弟子不会食言。”
风荀子道:“用你的掌门之位,换她一命,值得吗?”
元慎神色淡然:“这个位子,我当初是不想要的,如今,我犯下大错,您撤了我的掌门之职,是应当的。”
风荀子冷笑:“哼,你不想要,那为何在短短两年内就将东寻挤下去,元慎啊,你当年将野心和志向藏得很好,甚至瞒过了你师父,可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元慎苦笑:“我当年,确实是一心修道的,若非东寻师兄百般为难,何至于此,说来,我那时资质平平,没想到师伯会对我有这样的误解。”
风荀子嘲讽他:“资质平平,哼,这种鬼话还拿来骗我?你今日不就厉害得很嘛,先是托你六师伯送着她到了山门前,又能请得动临渊护着她,这样的本事,我所不及。”
元慎从风荀子将他囚禁时就知道,这位师伯当年虽然退了位,但昆仑的大小事,仍在源源不断传进坤陵峰,他道:“师伯这是要找我清算旧账吗?若是如此,您当初何必允我坐上这个位子,不过如今后悔也不晚,昆仑人才辈出,重新培植一个就行了。”
风荀子听到此话,怒不可遏,元慎这是在暗戳戳地讽刺他费尽半生心血培植出了东寻这个忘恩负义的徒弟,他怒道:“我让你当掌门还是我的错?这个掌门之位,在你眼里竟如此不值一提?”
元慎道:“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没甚意思,我连自己的恩师都保护不了,师伯,若我今日未请动六师伯和临渊,我师父她必定会血溅昆仑吧,您食言了。”
风荀子见他撕破脸面,怒极反笑:“好,她安然离开,你就什么话都敢讲出来了,我留着底牌,就是防着你像今日这样公私不分,你不是看不上这个掌门之位吗?我告诉你,这个昆仑掌门人,你不做也得做!”
元慎觉得风荀子真是老糊涂了,丝毫不念着师兄妹之情不说,竟然与他翻起了旧账,这位师伯,才干并不算上佳,但在位多年,处事公允,不偏不倚,也算是守成之人,如今行事狠戾固执,也不知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