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昆仑山脉,修士越多,竟然有很多门派,趁着长白山与昆仑打擂台,火上浇油,说是要清算玉霄旧债,玉和觉得事态已经不可挽回了,算一算,离长白山给的一月之期只剩下三天,她若不出面,死的就是元慎,风师兄能对她这个亲师妹下手,难保不会舍弃元慎,弃卒保车这样计谋在修界实在太常见。
她站在雪峰之巅,此处已经是昆仑山脉外缘,月夜下,雪山是明晃晃的银色,掏出那串风铃,斑斓的色彩镀上一层银光,有种朦胧灿烂的美感,雪山吹来的冷风扯着它叮叮零零地吟唱,也不知元慎能不能听见,她心想,元慎拥她入怀的时候,她还想着,能得到他的回应,真是死了也不觉得遗憾了,如今的情形,她只怕离死不远了,罢了,就算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也算得以美梦一场,除了舍不下他,作为臭名昭著的玉霄之女,能在世上苟且偷生一百多年,已经算是她赚到。
她在雪峰顶上听了一晚上的风铃声,月色落下的时候,收好风铃,御剑往昆仑而去,值守山门的弟子望见她,震惊不已,揉了揉眼睛,结结巴巴道:“妖,长老,你回来了?”
玉和知道他是想称呼她为妖孽的,大概又怕她要了他的命,所以连忙改了口,她点头:“去禀报掌门吧,就说玉和来了。”
那弟子慌忙唤出配剑,踉踉跄跄御剑去了,不过片刻功夫,风荀子就到了山门前,他厉色道:“你还敢回来?”
玉和道:“听说长白山要我偿命,修界各大门派也要清算玉霄旧账,他们把过错算在了昆仑头上,甚至师父玄清老祖也被诟病,我回来,就是澄清此事,师父他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昆仑其他人也是不知道的。”
风荀子冷哼一声:“此事,你口说无凭,其他人不会相信的。”
玉和道:“那依大师兄所见,该当如何?”
风荀子道:“你既然回来自投罗网,也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不讲情面,三日之后,各派掌门人会齐聚昆仑,届时,由大家说了算。”
玉和淡淡道:“悉听尊便。”
风荀子吩咐弟子将她带进山门,囚禁起来,昆仑的禁地不能关人,素来又没有什么地牢一类的,玉和被弟子们带着上了太极峰,风荀子在殿前布了个阵法,将她囚在里面,目的不言而喻,是要向修界表明态度:昆仑不会有一丝偏袒!
这是要将昆仑摘得干干净净了,玉和早就料到大师兄不会手下留情,可她在法阵里,可以看到昆仑九峰景象,不远处清云峰云蒸霞蔚,隐约可见簇集的玉兰花海灿若霞光,那是她修行了百余年的地方,林中埋着的春玉雪,如今还未酿成。阵法外缘有弟子值守,有些人还曾听过她授课。年纪小一些的心性也单纯善良一些,会问上几句话:“长老,你饿不饿,要喝水吗?”
若是被年纪大一些的弟子发现,就会呵斥道:“掌门说过,不得与她交谈,更不能给她任何东西!”
那年轻的弟子就不敢再出声了,她一直都没见到元慎,不知他此时如何了,还有敛秦,那日敛秦未出手,也不敢相信她的身份,说起来,敛秦的父母亡故与妖族有莫大关系,她如今只怕也恨上自己了,倒是齐溱,隔着很远瞧了她几次,看不清神色,玉和心想,他必定难以接受,毕竟她父母的事情,让云州齐家蒙羞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