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洲。”
玉和抬头,看了一会儿,倒是想起来了,当年,他们路过兰州城外武川镇,在一家客栈落脚,老板姓欧阳,就是在那里见到此人的,李明洲是定西大将军的小儿子,少年英雄,到了兰州城,他还邀请俩人去府中小住,师徒俩拒绝了,原来,李明洲当年就认出元慎了,却不知为何没有捉拿他。
算一算,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还记得他们后来回程,经过兰州,听说皇帝把爱女温华公主赐婚给了他,那时候元慎还感慨了一番李明洲与欧阳雁的有缘无分。自古以来,为了防止外戚干政,做为驸马者,大多没什么实权,更何况定西将军乃国之栋梁,现在看来,李明洲做了驸马,不仅未被削权,还做了百越将军驻扎边境,说明皇帝对他很信任器重。这样一想,看来李明洲与温华公主夫妻的感情并不差,至少明面上应该很好,不过,桂林郡的通缉令上只有俞将军的画像,没有元慎的画像,李明洲说不定也不是那么想抓到元慎,他是百越将军,却愿意私下网开一面,不知道是出于怜悯还是有别的思量,反正他敢做出这种事,桂林郡必定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了,甚至可以瞒过皇帝的耳目。
玉和心中思量纷纷,李明洲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道:“明日,我会亲自押送你们进京。”说罢就走了。
不一会儿,有几个狱卒进来,收拾了一下牢房,放了被褥和清水,可以看得出来,李明洲对于他们,并不反感。
第二天,三人由李明洲亲自押送着往京城而去,行程很快,小半个月,就来到了京城外,皇帝应该早就接到了李明洲的折子,派了人在城外接应,秘密将三人接进了一处宅院,宅子里由士兵把守,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玉和带着两人,倒也能够逃脱,不过俞将军显然不相信她有这个本事,元慎也不答应。
三人在宅子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玉和起来,推开房门,见俞将军站在院子里。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院子里种着高大的树木,枝叶苍翠,俞将军两眼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睡。
俞将军问:“你是他的师父?”
玉和点头
“你能保住他的性命吗?”
玉和道:“他若做我的弟子,能保,他若做琼州王世子,不能。”
“你,你救救他吧。”
玉和道:“他没有了记忆,哪里还会听我的话,如今酿成大错,总该承担,他自首,是为了那六万无辜性命。”
俞将军苦笑道:“他会被谢老九算计,与我有莫大的关系,若不是我,也不会中了噬魂阵。”
玉和望向他,露出不解神情
俞将接着说:“谢老九说,有了他的消息,不过他已经做了道士,若要他继续复仇,只有洗脱记忆一个办法,所以,我们布了一个局。”
“你们将我引开,就是为了让他中噬魂阵?”玉和问
“没错,一开始,我觉得这法子阴毒,是不想用的,我知道他一直跟踪我,故意透露身份引他与我相认,苦心劝说他复仇,没想到,他说不愿利用无辜人命,不愿让大梁失去一位明君。我见劝说不成,只好同谢老九一起,给他布下噬魂阵。”
玉和好奇:“你不过是个凡人,怎么会懂这个?”
俞将军面露悔色道:“噬魂阵,要取到他的头发、鲜血、唾液以及一样贴身之物,谢老九不可能拿得到,他对我并未设防,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知道他不能喝酒,我邀他饮酒,说是庆贺重逢之喜,他推拒不了,我取了杯上唾液,又趁他酒醉之时取了他的头发,后来假装遇到谢老九袭击,他来保护我,我骗了他的玉牌,之后又趁他们打斗受伤,又取了他的鲜血。”
怪不得,怪不得元慎一连二十日都未传信给她,怪不得会被谢老九算计。
玉和问俞将军:“那你可知这噬魂阵怎么解?”
俞将军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见谢老九布这阵法也很吃力,用了三天三夜,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似乎极为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