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嵘见丛珊君脸色越来越差,唤道:“珊君,此事你也不是全然无错,你回药庐去思过吧!”
珊君退下之后,启嵘对元慎道:“无论如何,你今日所为算是犯了错,你可有不服?”
元慎道:“弟子认错,这几株灵草倾注了您的心血,虽然由您培植,但算是昆仑全派的宝物,不应该动用私人关系擅自行事。”
启嵘点点头,觉得这个弟子倒是很通透,又重恩情,于是道:“此事,我不会告诉你师父,但犯了错,理应受罚,你就去打扫药庐旁的藏书阁吧!”
元慎听了,应是,抬头看了启嵘长老一眼,道:“多谢您。”里面众多典籍,说不定真能有法子呢。
明月峰药庐旁边的藏书阁之中都是医书药典,昆仑的弟子虽然都会懂一些医术,但大多是粗粗涉猎,修习木系法术的弟子虽然精通此道,但启嵘长老座下弟子少,所以来此的人并不是很多,有些晦涩难懂的早已积满了灰尘。
元慎挽起了裤腿和袖子就开始打扫,藏书阁里有数十排书架,满满当当码了许多厚厚的书籍,医书药典混杂摆在一起,靠近外间的那些书籍应该被反反复复翻阅过,书脊磨损地很厉害,纸张已经泛黄,有几本实在是破损地厉害,拿在手里都怕散了架,元慎将书籍从书架上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抱到临窗的书桌上,擦拭干净书架上的尘土,想了想,这些书籍这样杂乱放着委实不好找,不加以修复,其他人也不方便阅读,干脆捻了管紫毫,一页页翻看,细细修书,一边研读,一边修复书籍,修道者开启了灵智,一目十行不过是小菜一碟,元慎动作更快,一遍翻过,早已记在脑中,饶是如此,一日下来也只修好几本书,越到里间,书籍越是晦涩,最里间几排书架已经空置多年,原以为不会再有书籍,没想黑漆漆的角落里竟有个朽坏的木箱,打开一看,灰尘积了半盒,淘出一看,竟然一堆龟甲,仿佛是手稿一类的,上面刻了些奇奇怪怪的符号,不是道文,也不是汉字,笔画曲折繁复却很流畅,龟甲本来很是坚固,这一堆却生出了些裂纹,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元慎觉得有些眼熟,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又不认得上面是些什么,放到一旁,想着等启嵘长老气消了再请教。
玉和见不到元慎面上的疲倦之色,元慎每日下午还是会抽时间陪她,她有时也会抽些经意题考较他,他答得很是流利,所以她对此事一无所知。倒是容长老递了传音符过来,道:“小师叔,那日辩论会过后,沐歌和云晓峰向我和辇云长老道了歉,诚心悔过,他们虽然行为不妥,但好在知错能改,越发勤勉起来,他们二人资质不错,我自认为造诣不高,已经没有什么可教导他们的,不想埋没他们的向学之心,今日传音给您,就是想请您下山为弟子门讲解风系课程的。”
玉和听了觉得有些惊讶,没想到容长老竟然为了弟子们来请她,随即又感慨他的宽容大度,他作为师长,或许于学识上并不渊博,但为人处事的品格,却值得每一名弟子敬慕。
玉和想了想,拿不定主意,容长老身为师长亲自来求,若是拒绝只怕不妥,然而此中还关系到辇云师兄,处理起来就有些微妙了。
晚些时候,掌门师兄风荀子也递了传音符过来:“师妹,容长老已将事情同我说了,辇云要带弟子下山炼剑,他下山之前也同我说了此事,授课之事你就别推脱了。”
昆仑弟子练习御剑术时会由师长赐下无锋无刃的长剑,由昆仑墟下土造成,待到弟子法术经意有些小成,由师父带着往凡世走一遭,亲手斩妖除魔,惩恶扬善,才能铸成剑锋。玉和应了下来,传音给容长老道:“我如今是身体不便,只能说些经意,还要劳烦你安排。”
说到炼剑一事,玉和倒是想起来了,当年孙西棠和敛秦炼剑时,她也是亲自带着他们下山的,那时正好遇到陈安易和女妖月莲的事,如今都过了块四十年,陈元慎成了她的亲弟子,真是造化弄人。元慎入门七年余,经意已经通透,又能在清云峰布下禁制,想必法术也小有所成,不过她这样子,是不能亲自带他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