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慎心里不由得一阵惊慌,道:“我,我得先生教导许久,从未有过轻慢之心,更无僭越之举,不知何处惹恼了先生。”或许当初跟随先生是出于自保和学习武艺的目的,但如今他觉得自己是真心愿意追随她的。
玉和笑了笑,道:“你并无什么错处,不过我是修道之人,此次不过是到凡间游历,原本就不属于这里,而你如今也渐渐长大,以后是要生活在红尘中的。”
陈元慎恳切道:“可是我觉得很舍不得先生,我从未想过和先生分开,若是没了先生,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这是他心中的所思所想,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因为被叫小孩而生气的少年了。
玉和见陈元慎眼神湿漉漉地,颇有些可怜兮兮的神态,心里有些软,不过还是说道:“你还有半年就满十四岁了,世间男子十五岁算是长成,到时候我就离开,还有半年,你可以细细思量。”
陈元慎沉默,他知道先生这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不过想想也是,对于先生而言,自己不过是个过客,起了善心帮一把,迟早是要各走各的路,可是自己以后应该去哪里呢?报仇吗?似乎现在不太想杀陈靖希了呢!
自从玉和同陈元慎说过那些话之后,陈元慎一连几天都有些沉默,望向玉和的眼神也有些哀怨,玉和从来没想过陈元慎会如此依赖自己,得想个法子让他转移注意力才好,如今见他似乎报仇的决心渐渐淡了,轻功和拳法已经糅合得很好,或许可以教他些内功心法了。
玉和回想了一遍自己知道的内功心法,选出一套适合陈元慎的,这套功法比较温和,练法不算难,但很冗长,她觉得就算陈元慎记忆力好,但也要费些心力才能记住,干脆找了纸笔默写下来。
陈元慎这些日子有些苦恼,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很舍不得先生,先生的人品才能都令人敬仰,更何况还对他这么好,要是能一直跟着先生就好了!这时,突然想起来周见深曾经说过的话,周见深那时劝他也求先生收他做徒孙,他那时只想着报仇,是万万不愿意的,如今报仇之心淡了,又舍不得先生,可是真的要这样做吗?先生早已说过不会再收徒弟,拜她为师是不可能了,若是做先生的徒孙,想必是不能得到先生亲自教导的,更何况,先生当初也从未提起过这样的话,可见是没有这样意思的。
玉和默写完毕,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错漏,唤陈元慎过来,道:“我记得你前些日子问过我内力应该怎么练。”
陈元慎道:“是,先生让弟子先自行参悟,可弟子未得门路。”
玉和道:“你那时刚刚学会拳法,虽说已经流畅,但万事不可急于求成,须得细细打磨,如今你能将轻功和拳法糅合得这样好,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如今我见你已经很是熟练,可以练内功心法了。”说罢将默写出来的心法递给他。
陈元慎很欣喜,先前的烦恼也淡忘了许多,接过来打开细细阅读,看完一遍,却觉得不解其意。
玉和见了,十分满意,陈元慎做事越发仔细了,将这套心法粗粗讲了一遍,道:“大多数的门派,内功心法传给了弟子,都是先让弟子仔仔细细背诵下来,再慢慢提点让他们自行领会,你与他们不同,我方才给你讲了个大概,如今又只教你一人,大可以详细讲给你听,其中细枝末节你慢慢摸索就是,你若有什么疑问尽可以来问。”
陈元慎谢过玉和,又重新看了一遍心法,终于能看懂一部分了,道:“多谢先生指导,方才我看这心法,只觉得云里雾里,经过先生一讲解,才知道说的是什么。”
玉和点头,道:“今日就从这第一章,我细细说给你听。”
玉和讲得很细致,考虑到陈元慎第一次接触,许多东西尽可能表述形象一些,这种教导方式在其他门派是不可能的。
陈元慎听得也很仔细,刚开始,虽然玉和讲得详细,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练起来总是不得要领,玉和就道:“你先前将轻功和拳法糅合在一起,其实已经有了点内功的味道了。”
经玉和这一提点,陈元慎很快摸清了丹田所在,并学会了引导第一丝气进入丹田。气沉丹田,是内功的第一步,也是修炼内功的一道门槛,许多练武之人往往要花费数月才能完成,陈元慎不过几日就做到了,除了玉和教导得好,他自己悟性确实也是高。
有了这一步,之后的练习就是细细揣摩功法,更好地引导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