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衙
一夜过去,早上的天穹灰蒙蒙的,一场瓢泼大雨也将昨夜的血腥气冲刷一空。
衙堂之中,灯火通明。
苏照一身玄色长袍,坐在上首,听着下方邹仪等人的禀告。
“至辰时起,周蒋二家为我郡兵攻破,负隅顽抗者皆被格杀,周光济之二子周怀文和周缙武携少量家眷,从密道逃脱,不知去向,蒋家六房八百五十六口,尽数请降,现关押在郡衙大牢中。”
苏照皱眉问道:“周光济和蒋家家主蒋宜春,可曾擒获?”
“周光济畏罪自杀,蒋宜春自缚请降,现在和蒋家六房,一并关在大牢中,听候君上发落。”邹仪声音沙哑说着,语气难掩振奋。
虽然这位郡守一夜没睡,双眼之中还密布着血丝,但无一丝一毫的疲惫之色,反而心头有着莫名的快意。
想起不过一天时间,羞辱于他的周、蒋二家就成阶下之囚,这报仇不隔夜,的确让人舒爽难言!
怪不得人常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苏照默然片刻,沉声道:“对周、蒋二家谋叛大案,一定要办成铁案,同时,将两家悖逆之行广布于众,至于逃掉的周家二子,也要向各郡县下发海捕文书,万不可让这些乱臣贼子逃窜他国。”
其实,苏照觉得周家二子逃掉的几率应该是很小的,因为一则道路泥泞,二则关隘道口都有巡检兵丁索捕,周家带着家眷,多有不便。
苏照又道:“邹卿,还有两件事,一是要清点好财货,查封、籍没入府库,要严防奸猾小吏上下其手,损公肥私!二是将僮仆登记造册,统计好人口,然后清丈田亩,酌情授田。”
邹仪连连应诺称是。
苏照说到这里,又吩咐彭纪道:“护卫孤之车驾的禁军到了没有?”
“回君上,下午就到。”彭纪抱拳说道。
“让禁军随同郡中功曹前往周、蒋二家清点财货,谁敢乱伸手,就地正法。”苏照冷声道。
但凡抄家,就会有一些衙役胥吏,趁机大发横财,欺凌犯人女眷,这才苏照眼中,绝不能容忍。
苏照突然想起一事情,转头看向淳于朔,沉声道:“昨夜破周蒋二家的军卒,孤怎么听说,似有劫掠奸淫恶行发生?”
淳于朔脸色有些不好看,拱手道:“有一屯长率军卒骚扰女眷,现已斩杀,人头悬于营门,诸军如今无不肃然。”
苏照点了点头,道:“这种恶行,要绝不姑息,当然,昨夜死战之军卒,也要善加抚恤,参战军卒,之后会有酒肉、财帛赏赐降下,淳于老将军可拟定一份儿有功名单来。”
这时代的军队就这样,尤其令其闯入庄园,见识过周、蒋二家的万贯家财,苏照若不拿出一部分犒赏,难免落下一个刻薄寡恩的民声,于收拢军心不利。
“其他几家动向如何?可有异动?”苏照又是问道。
淳于朔道:“和蒋家有着姻亲的两个小家族附逆,还有一家接应着逃亡的蒋家族人,行迹败露后,聚众反抗,彼辈皆已成擒。”
苏照冷声道:“对于这些无法无天之辈,也要严惩不贷!”
之后,苏照又发出几道命运,总之就是各种善后事宜,对于周蒋二家的论罪章程,都需要苏照来拿主意。
毕竟,周家八房、蒋家六房,光族人、女眷就有着上千口,几乎都被关押在了牢房中,听候发落,不能都处死吧。
一部分处死,一部分就罚作苦役。
而此刻,随着周、蒋二家谋叛被官军镇压的消息扩散开来,整个丰乐郡城中的各大郡望世家,无不胆寒,打听消息的打听消息,可谓暗流涌动。
郡衙后衙,书房之中。
苏照感应到来人动静,抬起头,笑着问道:“谢道友,范氏兄妹可捉住了?”
这时,谢沧和安安先后进入书房。
“君侯,让那范泰逃了。”谢沧脸色难看,道:“那范泰有一件洞虚大能祭炼的灵宝,我拦之不及,让他破空而走,不过其妹倒是被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