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辈不敢将矛头对准苏国,但对首倡裁军之议的邬寿,唾骂之声不绝于耳,群情汹汹,若非有十万苏国骁果驻在帝丘城外大营,甚至有哗变之忧。
而近两日间,在帝丘城中,更是发生了一起伏杀卫国大司马邬寿的恶劣案件。
棠梨宫——
苏照看着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的卫婧,面色古怪,说道:“你兄长这是要引起卫国等人的同仇敌忾,来吓退于孤?”
若是这般想,可就大错特错。
他十万大军屯驻于外,真的要来什么兵谏,正好有由头进兵帝丘。
这对卫氏一族,反而是塌天之祸,他纵然要善待卫氏一族,也没有什么理由了。
卫婧清声道:“你稍后和他谈谈,不就知道了。”
苏照道:“你也快些,一个妆都画了小半个时辰了。”
此事却是不能再拖延了,卫国之事,必须迅速了结。
据他所知,下个月,晋国也会立仙朝,那时腾出手的晋国,不定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他今日就约见了卫仲,至于卫婧,算是在一旁圆场。
“你自己去不就行了,非攀扯着本宫。”卫婧轻哼一声,一边给耳垂上配着翡翠耳环,一边傲娇说道:“你将那支金钗给本宫插上。”
苏照一时无语,拿起一支凤头钗插入宫裳丽人的鬓发之间,看着青铜镜中的丽人,宛若一支艳丽无端的玫瑰般,道:“人比花娇。”
哪怕丽人已被他各种姿势调教过,可仍有惊艳之感。
尤其是人妻的韵味愈发浓郁,
“还用你说?”卫婧轻哼一声,感受着身后少年君侯对她的喜爱,心头也是一甜,说道:“走吧,去见我兄长就是了。”
二人出了棠梨宫,向着永延殿而去。
后殿之中,苏照和卫婧见到了卫仲,这位前卫君一袭素色长衫,面相儒雅,丰神如玉,许是修了仙法,原本文弱的气质,多了几分出尘。
卫仲目光温煦地看了卫婧一眼,然后看向苏照,道:“苏侯,来了。”
苏照点了点头,道:“卫兄一段时日不见,感觉神采更胜往昔。”
卫仲道:“自习仙道以来,只觉身康体健,一日比一日,神采奕奕。”
苏照笑了笑,道:“自天地大变之后,人君就可修法,卫兄与我,也算赶得上好时日了,否则若在以往,何谈双全之法?”
卫仲点了点头,心头复杂,可惜他终究知道此情晚了一些,否则也不至于落得如今之局面。
而且,他入仙道之途,还是借了面前他这位好妹夫之力。
卫仲问道:“还未请教,苏侯如今是仙道第几境?”
苏照道:“归阳之境。”
卫仲瞳孔剧缩,一时默然。
归阳,归阳……两个大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初窥仙道门径,也算知道仙道的境界划分,而他经近月苦修,还未渡过筑基三关,而眼前之少年,竟已是神仙人物。
云泥之别,不可与之争。
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
苏照倒也没有催促卫仲,其实他也能了解卫仲
卫仲面色变幻许久,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这天地,是愈发不同了。”
卫婧轻声道:“兄长,以后九州诸国将纷争不休,国事势必纷繁复杂,耗费心力。”
这不是玩笑话,在之前,天元各国平庸君主还能安心享乐,但在之后,如果没有大能为,想要维持宗庙社稷不失,难如登天。
如今的卫国,何尝不是如此,前后两任卫君的萧墙之祸,以致今日之卫国四分五裂,帝丘中枢直接控制的仅仅只有一城二郡。
卫仲面上现出一抹苦笑,道:“可为兄如今,只想求仙问道,对这些俗务,却没有多少心思了。”
苏照面色微顿,知道这已是卫仲的服软之言,只是这位卫君下一步将如何做,却有些让他猜不透。
卫仲沉吟片刻,道:“妹妹最近代掌国事,为兄看在眼里,也算是井井有条,不若以后由妹妹主持国政,为兄就做一逍遥散人罢。”
苏照闻言,就是眯了眯眼,暗道,好一个卫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