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罗教主玉容如霜,口中发出一声冷喝。
就见玉掌五指之间隐有星影幻灭,黑紫星络纵横交织成一张大网,向苏照当头罩去,继而在与人道龙气的交锋中,响起一片“滋滋”之声,最终化作星辰绳索,捆缚住苏照。
苏照面色微变,目光凝了凝。
挣脱了下,星索愈饺愈紧,竟暂且挣脱不得,心头就是一凛,不由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对面向自己款步走来的幽罗教主。
“你这是要做什么?”苏照皱眉问道。
幽罗教主冷声道:“苏照,你这人道龙气的确霸道,本座镇杀于你,必然承受人道龙气反噬,但若是捆缚于你,却又另当别论。”
“所以呢?”苏照轻笑一声,问道。
“你倒还笑得出来,你若本座若是将你带走,囚禁个十年八载…你什么王图霸业,都成了镜花水月吧?”幽罗教主轻轻一笑,冷艳眉眼之间带着几分讥诮,说着,就已走到苏照面前,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忍不住拍了拍少年的脸颊,也不知为何,这个动作让她心头一跳。
被丽人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的动作招呼着,苏照面上笑意渐渐敛去,叹了一口气道:“尹姑娘,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羞辱你啊,苏侯。”幽罗教主挑起苏照的下巴,不知为何,见其一副冷眼而视的模样,心头异样之感愈发强烈。
见对面丽人眸中的晶莹之光,苏照生出一股荒谬之感,暗道,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尹姑娘,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苏照看着对面丽人妖娆的面容,依然保持微笑。
幽罗教主冷嗤道:“别想拖延时间,唤人来救?暗星力场,隔绝神念传音,谁还能救你,纵然李璐鱼来,她也救不了你,苏照,还是乖乖随我走吧。”
说着,就要拉起苏照的手,周身荡开虚空涟漪。
然而,却见少年纹丝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幽罗教主玉容微变,再一拉,却觉少年仿若磐石,根本拽拉不动,晶莹美眸之中就有惊异之色涌动,檀口微张,难以置信。
她堂堂飞仙巅峰……
“尹姑娘,人君之重,身负山河锦绣,亿兆黎庶,可不能和姑娘私奔。”苏照轻笑一声,反手拉住尹姑娘的手,猛地带入怀中。
什么人君之重,当然是扯淡,真正原因是人道鼎器——升龙鼎沟通苏国人道气运,若他不愿,飞仙想要带他走,几无可能。
真的以为不击杀人君,囚禁人君就可以绕开人道龙气的反噬?
那所谓人道大兴,就成了一句笑话。
试问,都把人君如猪狗一般囚禁起来,仙人为所欲为,人道掌天,还掌什么天?
“你,唔~”幽罗教主正要暴起,忽地,容色微滞,就是一愣,只觉一股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息迫近自己,这一次却是比先前更霸道、恣睢的掠夺。
“尹姑娘,这是惩罚。”苏照神念传音说着,贪婪攫取着怀中丽人的甘甜,手掌更是攀缘其上……
轰……
苏照闷哼一声,身形暴退,目光静静看向虚空涟漪圈圈生出的原地,面颊之上略有几分妖异的潮红涌现,将一口喉头甜血压下,将嘴角渗出的嫣红血迹擦了擦,轻轻叹了一口气。
指尖的柔软触感,在心湖一点点荡漾开来。
“纣王只是写了几句艳诗,就落得国破家亡,自焚鹿台的下场……多少有些冤,”苏照喃喃说着。
而院中的动静,也终于引来了李璐鱼的注意,厅中光影明灭,现出女冠清冷、纤丽的身姿,看着苏照嘴角带血的模样,弯弯柳叶眉下的,一剪秋水浮起几分莫名之色。
心思电转之间,如何猜不出方才发生何事?
不知为何,芳心深处竟有几分快意生出,但细究,却也不知是因为谁。
然而,走上前去,从袖中拿过一方手帕,递了过去,柔声道:“擦擦吧。”
苏照:“……”
苏照接过手帕,擦了擦嘴,看向玉容清冷的李璐鱼,一时间,多少有些心虚,再怎么解释,也有被原配捉奸在床的尴尬。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任你肆意轻薄的。”李璐鱼幽幽叹了一口气,似有些无奈,尽管不排斥眼前少年的胡闹之举,甚至乐见其成,但见他如此“狼狈”,也有些生气。
苏照明智地没有接话头,暗道,不能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
默默走到桌旁,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准备漱漱口中的鲜血,他知道鱼鱼定还有下文。
果然,女冠幽幽说道:“她是幽罗教之主,是李观鱼让她来的。”
苏照拧了拧眉,沉吟道:“幽罗教主,她怎么会听你兄长的指派?对了,你兄长……让她过来做什么?”
女冠冷笑一声,道:“还能如何?不过想离间你我感情,自作聪明罢了。”
说着,上前拿过苏照已经斟好的茶,仰头喝了,似有些气闷。
苏照敢怒不敢言.jpg。
苏照又拿过一个茶盏,倒了盏茶,漱了漱口,弱弱抱怨道:“你认得这幽罗教主,刚才怎么没告诉我?”
“我就想看你如何炮制她,这幽罗教主,当年就是联合李观鱼戏弄于我的同谋……总之,你也算是为我报了一仇。”李璐鱼清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
苏照讪讪一笑,根本不敢应。
李璐鱼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苏照,道:“她吃了这么大的亏,不会善罢甘休的。”
……
……
晋国,代郡郡城
一家高有三层的客栈之中,临窗上房内,幽罗教主同样拿着茶盏,在漱口,一边漱口一边暗自生着闷气。
“终日打雁,让雁啄瞎了眼。”
“还有李观鱼,谋算谁不好,偏偏要谋算这苏侯,奸滑似鬼偏又好色如命。”
幽罗教主艳丽脸蛋儿之上现出一抹思索,暗道,“不行,得让李观鱼给个说法。”
都到这份儿上,不管如何,李观鱼要给她一个交代。
心念及此,就是抬起纤纤玉手,结了个手印,隐入虚空。
不多时,客栈之下,现出一个身形挺拔,面如冠玉的青年道人,伫立青石板路上,忽然抬眸看向客栈三楼,身形一闪,就已来到幽罗教主所在的厢房之中。
“你来了。”幽罗教主一张艳丽的脸蛋儿,如覆清霜,目光冰冷。道
李观鱼拧了拧眉,道:“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幽罗教主冷声道:“将那小旗给本座。”
李观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瞥了幽罗教主一眼,道:“你允诺之事,办的如何?”
幽罗教主道:“苏侯和你妹妹正在恋奸情热,针扎不透,水泼不进,本座已经尽力,然而还是功亏一篑。”
李观鱼:“……”
按捺住心头的火气,冷声道:“道友,还请慎言!”
幽罗教主冷声道:“那灵宝对本座殊为重要,本座为之吃了大亏,你若不与本座,休怪本座与你翻脸。”
李观鱼面色淡漠,平静的语气中却有着斩钉截铁的气势,“既未完成你我之诺,何谈灵宝之事?”
“嗯,道友到底吃了什么大亏?”
说到最后,李观鱼也有几分疑惑。
按说以幽罗教主的修为,谁能让她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