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村里出了妖邪诡事,貌似还死了不少人,任平生也不急着走了,还饶有兴致的跟了上去。
二壮一马当先,领着一行人直奔他大哥的家。
村里的房子彼此间相距甚远,众人赶路的时候免不了要遇到其他村民,有好事者便问道:
“看你们大清早就着急忙慌的,是出啥事了吗?”
“不瞒你说,这回可真是出大事了,我哥一家全死了!”
二壮就跟个广播喇叭似的,有人问他就说,还有多大声说多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出啥喜事了呢。
“不是吧,大牛一家全死了?”
“大牛昨天才来我这里买了两坛好酒,说是回家吃年肉,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
“该不会是咱们村里进了强盗山匪吧?”
村民们闻言议论纷纷。
现在年关将至,加上又连日大雪,村民们都没办法出去劳作,在家闲得发慌,听到消息全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途中陆陆续续有村民跟上来,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朝大牛家走去。
唐森想要在任平生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他见此便小声说道:
“我看这二壮嫌疑不小,凶手十有八九就是他。”
叶鸣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任平生也看了过来,显然是想听听唐森有何高见。
唐森沉声道:“临近年关家中死了这么多人,本就是一件不吉利的事,可这二壮偏偏在村里大肆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哥全家被灭门了。”
“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贼喊捉贼!”
一听这话,老袁顿时笑出声来。
唐森不悦的说道:“你在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老袁强忍着笑意说道:“不好意思,我一听你说话我就想笑。”
“听我一句劝,以后你还是少动脑子吧,这活不适合你。”
唐森有些生气了,他怒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解释清楚我跟你没完!”
老袁笑着解释道:“在咱们这种乡下地方,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家中出了白事,其他亲人一般都会以敲锣,或者是燃烧鞭炮的形式来通知村里人,我们管这个叫报丧。”
“而听到消息后,村民们都会第一时间前来吊唁,并且主动帮忙,这不是为了吃席,而是因为农村里有着红事情,白事到的习俗。“
”意思就是红事要主人家邀请才去,白事则要不请自到去帮忙,这样才符合礼数。”
“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无论是设灵守夜,还是最后的抬棺下葬,这些活没有村民帮忙的话,光凭二壮一个人是搞不定的,他要是秘而不宣那才是不正常。”
唐森闻言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没想到自己难得动一次脑子,却闹出了大笑话。
连任平生都忍不住笑了。
叶鸣幸灾乐祸的看向唐森:还想在任大人面前装逼,这回好了吧,装逼装成傻逼了。
为了缓解尴尬,唐森连忙转移话题:“二壮,你哥不是应该叫大壮才对吗,怎么会叫大牛?”
二壮反问道:“谁规定我叫二壮,我哥就得叫大壮?”
“他名字就叫大牛,咱爹希望咱兄弟俩像牛一样强壮。”
唐森闻言赶紧闭上嘴巴,他发现自己今天诸事不顺,说啥错啥。
不过这回倒是没人笑话他,因为已经到地方了。
大牛的家是一栋带院子的三层砖瓦房,看起来比老袁的家还要气派,在村里清一色的小平房中更是显得鹤立鸡群。
不说别的,光看这栋房子,大牛就称得上是卧牛村的首富。
村民们在房子前窃窃私语:
“当初我就劝过大牛了,让他别把房子修得这么气派,很容易会招来强盗山匪,你们看,这回被我说中了吧。”
“唉,没办法,大牛这钱来得太容易,忘了财不露白的道理。”
“俗话说得好,听人劝吃饱饭,这大牛就是不听劝,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可怜他的娃儿才五岁......”
叶鸣听着村民们说的话,感觉自己的三观又一次被刷新了。
别人有钱还不许住大房子,过好日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这不就是受害者有罪论吗?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老袁竟然也一脸认同的点头道:
“他们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财不露白,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持家之道。”
叶鸣沉声道:“他们有理没理我不关心,咱们要做的是抓出这起血案的真凶,为大牛一家讨个公道。”
说完他就伸手去推院门。
可院门并没有打开。
叶鸣不解的向二壮问道:“这门怎么又锁上了?”
二壮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来的时候这门就已经上锁了,没毛病呀。”
“可你不是已经进去过了吗?”叶鸣又问道。
二壮答道:“对呀,我是进去过了,然后我又翻墙出来了。”
“我之前看过城里的那些官爷办案,知道不能破坏命案现场,规矩我都懂的。”
“你做得很好。”
叶鸣随口夸赞了一句,然后朝唐森使了个眼色。
唐森走上前去,一脚把院门给踹开了。
二壮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我那墙算是白翻了?
围观的村民看到院门打开了,连忙一窝蜂的涌上来,想进屋近距离的看热闹。
这回不用叶鸣提醒,唐森就扯下貔貅印吆喝道:
“钦天监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这些乡下村民大多不知道钦天监是干什么的,在他们心里还是看热闹重要,反正法不责众,于是就一个劲的往里挤。
唐森见状连忙让开门口,又吆喝道:“这里面发生了妖邪诡事,你们尽管进去,我倒要看看有几个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