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就不能挑个阳间的时间来送饭吗,大半夜的,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咒骂传进叶鸣的耳朵,声如洪钟,在这封闭的小木屋内不停回荡。
他奶奶的,知道现在是大半夜还这么大声的说话,吓唬鬼吗?
叶鸣猛吸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舌绽春雷,厉声喝问道:
“哪个孙子在装神弄鬼!”
“一个血食也敢如此嚣张?有趣有趣。”
“我是你爹!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自称老子,给我滚出来!”
“给老子等着!”那道声音气急败坏道。
话音刚落,地底深处传来隆隆的响声,如同闷雷滚动,过了一会儿,响声越来越大。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破土而出。
地龙翻身?
小木屋就跟跳草裙舞一样左摇右晃,屋顶的灰尘跟下雨似的一个劲的往下掉。
眼看房子就要塌了,叶鸣连忙转身,夺门而逃。
他抓着门把手一拉,没拉动,再使劲一拉,可这扇木门就跟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草,一扇破木门也想困住我?
叶鸣正欲挥刀破门,可刀都还没拔出来,地下的震动就消失了,小木屋也不摇晃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叶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猛的扭头一看,屋子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一根两人合抱的大柱子。
这是一根看似平平无奇的白色石柱,柱子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花纹,看得叶鸣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叶鸣暂时没心思去研究这根柱子,当务之急是先把门破开,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刚刚说话之人实力不明,万一等下出了什么变故,自己打不过了还可以跑路。
他唤出斩业红莲刀正准备破门,一个缥缈的声音从祭坛上响起:
“你不是说要见老子吗?现在老子出来了,你又跑什么?”
叶鸣回头看过去,柱子上的花纹不见了,一张五官模糊的人脸正从柱子内部缓缓浮现而出。
声音就是这人脸发出来的。
叶鸣强装镇定道:“谁说我想跑的,我只是觉得这屋子太闷了,想开门通通风。”
“是吗?”
说话间,那张人脸已经清晰的浮现在柱子的表面。
脸大且方,眼睛细而长,鼻梁高但鼻翼宽,嘴唇薄得只剩一条细线,整张脸给人一种极其矛盾的不协调感。
更为诡异的是,这张脸呈现青铜色,上面还有斑斑锈迹。
这是一张青铜人脸!
叶鸣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
他见过这张脸!
前世看新闻的时候,他在电视上就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张脸!
虽然细节处有些许不同,但与三星堆出土的青铜人脸极为相似。
眼看正主已经出现,叶鸣二话不说,浑身血气如滚滚江水涌入刀中,燃烧着红莲业火的刀刃狠狠地朝青铜人脸劈砍而去。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致命杀招!
青铜人脸不屑的嘲讽道:“就这破刀还想伤我?不是我吹,你这刀要是能伤我一根头发,我跪下来叫你爹!”
刀刃在离青铜人脸不到一指距离的位置停住了。
不是叶鸣砍不下去了,而是叶鸣不敢砍下去!
原本已经消失的花纹再次出现在柱子上,每一道花纹都发出淡淡的白光,将小木屋照得亮如白昼。
这白光全都是浩然正气!
叶鸣借着白光看得清清楚楚,这些花纹是由无数个小如米粒的字组成的,这些字都是以儒家篆文书写的“镇”字。
这根石柱是一个封印!
“唉,真是可惜,就差那么一点。”
青铜人脸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叶鸣狐疑的看向青铜人脸,问道:“你被封印在这柱子里了?你想借我的手脱困而出?”
青铜人脸笑道:“你小子倒是聪明,不过再聪明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人当成血食丢进了这里。”
这是青铜人脸第二次提起血食这个词。
可这血食到底是啥玩意?
叶鸣刚想问清楚,青铜人脸就抢先问道:“小子,看你刚刚出手的威势,你应该是一名六品的武修吧?”
“是又怎么样?”
叶鸣
让叶鸣觉得奇怪的是,这青铜人脸看起来修为应该不止真仙境,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真实修为?
难道是被封印的缘故?
青铜人脸并没有回答叶鸣,只是嘿嘿笑道:“看来你们的修为最近大有长进啊。”
你们?
叶鸣越听越迷糊。
这青铜人脸这么大的眼睛是长着玩的吗?这屋子里就我一个人,哪来的你们?
“说吧,你们到底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他顿了顿又说道:“还是说你们终于良心发现,知道快要过年了,所以特意给我吃一顿好的?”
这下子叶鸣听明白了,原来青铜人脸压根就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可是这附近还有其他人吗?
叶鸣的神念如潮水般席卷而出,将整座王宅覆盖,可王宅之中除了自己就再也没有第二个活人了。
当然了,鬼也没有。
叶鸣好奇的问道:“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青铜人脸更好奇的反问道:“你不是被那群黄皮子抓来的吗?”
叶鸣摇了摇头。
“难怪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跟以往的血食相比差了点什么,我现在想起来了,你身上没有沾染黄皮子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青铜人脸的声音里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看来你并没有撒谎,你不是被黄皮子抓来的血食!”
“这么说来的话,你是自己闯进来的?你也跟那群黄皮子有仇?”
叶鸣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无聊瞎逛才走到这里的,告辞。”
这青铜人脸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叶鸣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站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青铜人脸着急的喊道。
叶鸣闻言走得更快了,刚刚我问你的时候,你有回答过我吗?现在想我回答你的问题?
没门!
青铜人脸那缥缈的声音忽然变得震耳欲聋:“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