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洞打得并不算深,叶鸣爬下来的时候粗略测量过,离地面大概只有十米高。
到底地洞底部之后,前面是一条宽度可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地道。
地道两侧砌上了青砖作墙,每隔十米左右墙上就有一个点着蜡烛的壁灯,微弱的烛光让地道看上去并不显得昏暗。
依旧还是唐森来打头阵,叶鸣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走了约有两百米,前方地道尽头隐隐约约有人声传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贴着地道两侧的墙壁,探头往地道尽头的出口望去。
这条地道径直通向一个青石铺建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血迹斑斑的方形池子,池子后面搭建了一个高约五米的石质祭坛。
早上那个主持马戏表演的高瘦男人此刻站在祭坛上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
但因为离得比较远,加上这男人声音又小,叶鸣竖起耳朵也听不清他到底在念叨什么。
在祭坛之下,十几个珍兽百戏团的手下排成两列,一动不动的站在血池的两边。
那些由人变成的珍兽则被关在大厅边缘的铁笼子里,在那轻声的啜泣。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两个人从队列当中走出来,从铁笼里抓出两只珍兽。
这些人把珍兽拉到血池边上,然后抽刀把头颅砍掉,把尸体扔进血池里。
整个场面说不出的血腥和诡异。
要知道这些珍兽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叶鸣看得怒火中烧,忍不住就要向前阻止。
唐森伸手拉住叶鸣,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静观其变。”
随着珍兽被一个个杀掉,大股黑气从血池中涌出来,冲到祭坛上空,拼凑成一道鬼影。
那鬼影身披大红色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脚上穿着绣花鞋,一副妥妥的新娘子打扮。
全身上下唯一裸露在外的,就是一双长着尖利指甲的手,在嫁衣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苍白。
随着鬼影的出现,下方血池里的尸体散发出一道道黑红色的烟柱,争先恐后地钻进那飘在半空的鬼影里。
“我猜得没错,果然是以人饲鬼,怨气养煞!”
躲在洞口偷看的唐森神色凝重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身旁的叶鸣急切地问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只是单纯为了敛财,珍兽百戏团就应该云游九州,四处演出,绝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这样才能减少被发现的几率。”
“可是他们每年都会回来洛阳城待一个月,这是为什么?”
“答案就在眼前,他们之所以每年都要回来,就是为了饲养这只厉鬼。”
唐森耐心的解释着,尽情地向叶鸣这个土包子,展示他修行十几年的丰富知识储备。
“那道红色鬼影叫红衣怨,是由在大喜之日横死的新娘化成,鬼魂虽然怨气十足,但也仅仅是普通的厉鬼。”
“但如果有人用怨气喂养它的话,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厉鬼一旦吸收到足够多的怨气,就会进化为煞,每一只煞都有在一夜之间屠掉一整个村庄的实力,端的是厉害无比。”
“珍兽百戏团的人用采生折割之术把人变成野兽,日夜折磨,敛财倒是其次的。”
“他们主要是为了培养这些人的怨气,然后再带到这女鬼面前杀掉,让他们死前的怨气成为女鬼的资粮,助女鬼进化为煞。”
“红衣怨没有神智,她会本能地杀掉视线之内的一切活物。想要操控她的唯一方法,就是在新婚之夜由她的新郎把她亲手杀死。”
叶鸣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低声骂道:“他奶奶的,这年头疯子这么多吗?竟然真的有人敢玩杀妻证道那一套!”
此时正在吸收怨气的红衣怨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她突然转身望向洞口的位置,大厅的温度也随之骤降。
祭坛上的高瘦男子厉喝了一声:“是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大厅里的百戏团手下也反应过来,连忙拿起武器,向洞口跑来。
“我们被发现了!”
叶鸣抽出了柴刀,死死盯着跑过来的敌人。
唐森拦住了正欲往前决一死战的叶鸣,一脸自信地说道:
“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本佛爷的实力了,老二,你对付底下的那些杂鱼,那个红衣怨就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从他丹田处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一根金光灿灿,长约一丈的盘龙长棍。
唐森伸手接过盘龙长棍,横刀立马站在洞口前,指着半空中的红衣怨,大吼了一声:
“可敢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