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受粉碎技术所限制,怪不得他,就这样已经完全能使用了。
“第三批水泥,有没有已经硬化好的地面,带我去看看。”
如此冷的天气,他可没时间在这里等着它彻底固化,只能看看成品效果了。
阮齐赶紧将刘志带过去,那里已经用水泥打好了一块地面,又拌沙灰修建了一间房子。
刘志仔细检查了一番,还好,没有开裂,只是他们还不懂得如何收光,所以地面看起来比较粗糙,不够细腻光滑。
修好的房子比单用石灰和沙子的要牢固多了。
阮齐却遗憾地道,“惭愧,这墙面比拌糯米汁的要差多了。”
刘志一阵无语,谁都知道浇筑糯米汁墙的牢不可破,关键是你用得起吗,糯米产量低,价格昂贵。
一段灰不溜秋的城墙,在粮食匮乏的古代,其造价可以用穷奢极欲来形容,连他这个皇帝都承受不起。
还是水泥便宜又实用。
“以你现在的技术,如果投入生产,每月能有多少产量?”
这一点阮齐应该早就算过了,立刻就答了出来。
“回禀陛下,若是建一个两百人的作坊,每天能出产大约两千斤。”
他为人谨慎,所说的数量一般都是保守估计,古代工具简陋,生产水泥所需的煅烧过程,以及最后的粉碎过程,没有机械帮忙,都会很麻烦。
尤其是粉碎,基本上都要靠人力加大锤来完成,严重拉低了速度。
刘志皱了皱眉头,“若是用水碓,能否提高产量?”
阮齐笑道,“回陛下,这本就是算计了水碓的速度。”
东汉时,对于水力机械的开发,非常迅速,用来提水的水筒,舂米和粉碎矿石的水碓,还有用来带动冶铁鼓风机的水排等等,都已经出现。
刘志忙于国事,对于这些水力机器没怎么关注过,看来这是他的疏漏,水力资源开发好了,也能促进生产发展。
此时的水碓还是单碓运作,转化率底下,他记得在历史课本上看过唐宋时期的连击碓,最多可以同时有四根碓工作。
能够有效利用水能。
实际上连击碓只在单击碓的基础上稍加改动就成了,汉代人完全就是受了经验和思维的限制,没有想那么多罢了。
所以只要他稍微指点一下,连击碓很快就可以建成,到时候可以用于矿石粉碎。
水泥研发的初步成功,让刘志十分欣慰,也雄心勃勃,这东西太重要了,能大大提高建筑的牢固度和使用寿命。
使得一些大型的水利工程,更加坚固,当然,最了不起的是用于道路固化。
使得人类的交通有了质的飞跃。
回去后,刘志又忙着改善水碓,一连多日他都沉浸在发明创造之中,忙得连年终官吏考核这样的大事情,都丢给秘书省、中书省和吏部尚书共同执行去了。
董班的回归像一枚钥匙,开启了他对于机械发明的热情,一直忙到腊月底,他不仅改善了水碓,还顺便发明了水磨、水碾和水砻。
这几样东西主要都用在粮食加工上,水磨用于粉碎小麦,比人力或者牛马的功效要高百倍,可以24小时不停歇的运转。
水碾可以用谷物去麸皮等等,至于辘轳和翻车,当时已经有了雏形,只是还不够成熟。
刘志与一帮工匠日夜研究,凭着记忆中的轮廓,加上现代人对于齿轮和连轴的熟悉,终于成功的把他们全部进行了改进,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等这帮工匠们都有了经验,他又给了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水力纺织机的建造。
第1次工业革命的时候,英国正是靠着大量的水力纺织机和水力印染机,提高了羊毛纺织技术,经济迅速发展,从而走上了霸主之路。
他对古代的纺织机确实是一窍不通,但水力通过链条带动机器的原理是相通的。
他相信,只要提供了思维轮廓,这些工匠应该能够把水力纺织机成功的鼓捣出来。
他这番忙碌,让朝中许多臣子都有些不满,认为皇帝不务正业,奇技淫巧方面的东西,向来都让文人瞧不起。
但现在皇帝却整个儿投入在里面,对其他的事情几乎不闻不问,颇有点走火入魔的感觉了。
一时间不停的有臣子上书提醒他,希望皇帝能够放弃对这些稀奇古怪机器的研究,把自己的心思转移到朝政上来。
这几年刘志的许多操作都给人留下了任性的印象,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对于如雪片一样飞来的各种上奏,他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根本就懒得搭理。
反正也跟他们解释不通,说多了反而自己累,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刘志开始思考,是否应该在学校里增加物理和化学方面的学科了。
工业的发展就离不开基础的物理和化学,想当年他还没有跟那些小混混们结交之前,也是个三好学生,初中时还担任了物理课代表。
所以许多简单的物理知识他都还记得很清楚,完全可以默写一本最基础的物理课本。
这些基础理论方面的东西,能够开拓人的视野,将科学的种子散播在孩子们的心中。
假以时日,未来也许会出现一批专业的物理人才,慢慢带动大汉的工业发展。
说做就做,熙元二年,除了在大年初一他出席了元日大朝贺之外,其余的时间都闭门不出,拼命的回忆中学时的物理和化学课本。
由于年代久远,记忆已经开始产生偏差,所以很多东西都有些似是而非了。
但科学这种东西掺不得半点假,也许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些记忆模糊,可编成课本以后,有可能会引起误导,使得后人在科学探索的路上,多走很多弯路。
最后要用无数的实践和经验,才能校正这些错误,代价实在是太大,得不偿失。
还不如此时他多开动脑筋,尽量的减少错误的发生,如果实在记不清的东西,宁愿从课本中删除掉,也不要毁人不倦。
于是整个正月里,年轻的皇帝陛下,仿佛着了魔一般,整日扎在书房里,没日没夜地涂涂改改。
这让郾太后和邓皇后都十分担忧,找机会跑去劝了两回,刘志都是支支吾吾地敷衍了过去。
只说是在考虑国家大事,二人都是后宫女流之辈,不能干政,这么一说,也只能听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