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太尉与皇后已经下诏,封您为皇太子,择日灵前登基,可是……”
来人正是清河王派出去的探子,见他支支吾吾,刘蒜微带疲惫的脸马上沉了下来。
“有话就讲。”
那人立刻拱手回话,“可昨晚太后和陛下也同时发了讨贼诏书,如今京师局势未明。”
“怎么回事?赵戒不是传话说已经杀了刘志么,这不是坑我们代王吗?”
刘蒜还没发话呢,身边的国相沈行却急着开口了。
清河王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再探。”
那人答应着又赶紧拨转马头,飞奔而去。
沈行脸色惊惶,急急问道,“代王,现在该如何是好?”
刘蒜清俊儒雅的脸上,一片肃穆,抬眼望着远处的隐约山峦,目光中却幽深无比。
“事已至此,我们还有回头路可走么?便是死,也要死在京师。”
沈行脸色一白,刘蒜却一抖缰绳,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进发。
护卫们立即沉默地跟上,将主子小心地护翼在中心,沈行无奈,只得按捺住心头的不安,赶忙追了上去。
天色一点点亮了,黑暗正在迅速褪去,天边的云团也开始变得稀薄起来,现出了微微的彤色。
鼓楼的钟声敲响了,代表着夜漏已尽,昼漏正式开始。
“当!当!当!……”
洪亮的钟声回荡在皇城中,仿佛某种带着魔力的讯号,整个沉寂的京师,都开始活了过来。
平城门前,宽阔的大道上,当第一辆马车出现在守卫眼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连绵不绝的马车队伍给惊呆了。
若在平时,这是平城门卫士们常见的风景,每到朝议之日,都会出现这壮观的一幕,司空见惯。
可昨夜皇后下诏召集百官,最后更是动用了执金吾缇骑和甲士,也没能把三公九卿们给“请”过来。
他们仿佛钻了地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任凭执金吾把闾巷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挖地三尺了,还是没找到。
可天亮之后,这些人却如雨后的春笋,一个个又神奇地冒了出来。
这一幕透着股窒息般的诡异,门候赶紧派人进去送消息。
坐在大殿上闭目养神的赵戒,闻言却精神大振,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全部放行。”
一直睡得很不安稳的皇后梁女莹,被贴身女官小心翼翼地叫了起来,穿上礼服,准备上朝了。
不多时,崇德殿外的台阶上,无数公卿便已经列队而立,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太傅马融。
马融位列超品,说起来地位还在三公之上,但因为没有录尚书事,所以在实权上并不及三公和尚书令等人。
而且除了年节大朝会,马融基本上从不上常朝,今日突然现身,确实让人侧目。
紧跟其后的便是现任太尉黄琼,只见他精神奕奕,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昨夜竟然休息得很好,好似一点也不为国事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