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去找都水监催问,你猜怎么着?”
“人家都水监的少监说了,洛水渡口这一年来,淤泥渐多,造成河道不通,他们都水监正在抓紧时间疏通,要想顺利通行,少说也要再等一个月。”
“一个月!”
还再等?
也就是说,过去的这一个月还不能算。
裴范先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洛河渡口常年使用,怎么可能淤积这么多的淤泥。”
说到这个洛水的渡口,裴范先也算是有些了解。这个渡口是异常繁忙的,因为洛水穿城而过,洛阳和长安两市之间又有宽阔笔直的驰道相连。
所以,从南方运送过来的物资,往往都要辗转来到洛阳,从洛水的渡口进城,之后一路运送到长安。
这样一条每天至少可以通行上百条货船的繁忙的渡口,怎么可能有很深的淤泥堆积。
要知道,自从大唐定鼎以来,它可从来也没有荒废过。
于是,这位不知道姓名的所谓都水监少监,肯定是在放屁,裴范先虽然并不了解这一块业务的运作,也能断定。
“你看,连你都知道这是谎话,阿叔又怎会看不出?”
“可是,没办法啊!”
“都水监的人早就已经开始在渡口附近几里地内清淤,他们的活不干完,船就过不去。”
“这就是他们的诡计!”
“他们就是为了阻挠朝廷治理恶钱!”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把这件事状告圣人娘娘,请他们做个公断。”裴炎口号喊得震天响,其实,心里也并没打算这样做。他若是想,就不会先跑到李弘那里诉苦,直接一纸奏疏送上去,就全都解决了。
“阿叔,到底是谁想阻挠治理恶钱?”
“不会是都水监这个部门都想这样做吧。”
“那当然不可能!”裴炎连连摆手,都水监不过是个很小的部门,平日里做事都还算很勤勉的,根本不敢搞事。
“其实,是许家的人想要搞事情。”
范先眉头一皱,许家的人?
说清楚了好不好!
“不会是许特进吧!”
裴范先掐指一算,这朝廷上数得上号的许姓大官,也就只有许敬宗了,而且,这样胡作非为的做派也符合他的个性。
不过,听说许敬宗近来情况不妙,他还有心情做这样的恶事吗?
倒也不排除他的子孙手脚不干净。
“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许特进前两年就已经致仕了,早就不问世事,朝廷给的俸禄就已经够他安度晚年的了。”
“况且,圣人娘娘一向待他极好,治理恶钱正是他们的意思,许特进如何会与他们作对。”
“这就奇怪了,不是许特进,还能是谁?”老许陷入了某种疑惑之中,在他的词典里,似乎已经找不出另一个会干坏事的许姓之人了。
看他这一脸懵懂的样子,裴炎抚须大笑,怎么样,关键时刻,还得看他老裴的吧。
年轻人呐,思路就是不够宽广。
他凑近了范先,低声道:“当然是许圉师,许尚书了!”
许圉师?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