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客气了,玉娘上茶。”
……
李桂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奴仆而高高在上,上一世的经验阅历都不允许他有倨傲的作风,而那仆役也极为练达,稍稍坐定之后,便从袖中掏出一张红红的请帖,一边递上,一边笑道:“公子诗名天下皆知,王爷非常欣赏,值此端午,翠云楼开品花大会,王爷言风雅之事,不可少了公子。”
说着,那仆役含笑把帖子递向了李桂……他的言辞里并没有询问李桂是否愿意去的意思。
只是在瞬间李桂便感觉到了这仆役的言语有些厉害——这仆役说话又捧又拉,还隐隐断了他拒绝的路子!同时也向他传递这样一个信息——这事他很重视!
“这仆役看来不像是寻常的仆役,只怕是信王特地选来的!怎么搞这么复杂?!哦……”
想到这里,隐约之间李桂感到这是贾政屡次拒绝信王邀他入社的缘故,使得信王不得不加大力度。让他感到压力。
而去不去,对于现在的李桂来讲确实是个问题:不去,就相当于完完全全得罪了信王;而去了就有站队信王的嫌疑。
所以问题的实质是屁股的问题,也是长远利益与短期利益的问题。
微微一思索,李桂就一边拿过帖子,一边笑道:“信王心意我已知晓,只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在下忙于备考,却没有什么词作,也不擅长词作,不巧的是后日我因为生意上的事,又要往蒲州去一趟,到时难回,呵呵,还望你转告信王,心意我真是心领了。”
李桂也没有直接拒绝,但话里话外却处处透露着拒绝。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刚才一瞬间他已经把其中的厉害关系掂量的很清,他可不想给信王陪葬!后面登基的那位可是位猜忌、狠辣的人物,并不大度!
而他也估计信王现在并不能对他做什么,如果真的做了,他李桂在士子中还是有些名声的,信王暗地里又想借助士子的力量,如此实际上是自毁长城!
并且还有贾政,此时贾政必然会护着他。
想到这里,李桂又觉得前几天自己决定继续留在荣国府实在是有先见之明!
而刘三才自然也听懂了李桂话里的意思:我近来并没有什么好诗词,毕竟好诗词不是那么好得的,所以去了没用,我本应该去捧场的,但是又有事。
刘三才也是机敏之辈,听到这里,已经知道再谈下去已经没什么意思了,于是拱手道:“如此打扰了,公子之言我一定带到,告辞。”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禁不住加重了,微微带这些威胁的味道。
他心里着实有气,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秀才,没有什么跟脚,原来只是荣国府的奴仆,只是做了首好诗,居然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信王不假辞色!
就是做李白又如何,还不是被赶出朝堂,小妾都跟人跑了!
“不知天高地厚!”
李桂的恭送声中,刘三才肚子里狠狠的‘哼’了声。
而或许是人之常情,送走刘三才之后,李桂不由得开始猜想信王下一步的动作……不过他只是刚刚端起茶盏,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随即裘安一身轻便袍走了进来,随即对李桂拱了下手,便疑惑的问道:“刚才那人是不是刘三才?信王府的?”
此时他与李桂已经极为熟稔,所以礼节与言谈上都变得有些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