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夜看了一眼自己刺入楚墨易肩膀上面的匕首，又回头看了一眼被楚墨易用剑刺穿胸膛的李苑。

李苑看着楚墨易，脸上是不甘心的表情，随后慢慢的倒下去了。

夭夜又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楚墨易的身上，她一下子松开了自己握着匕首的手，后退了一步。

刚才…楚墨易不是要杀她。

其实夭夜是清楚自己不会死的，但是在那一瞬间的，由于条件反射，她还是反击了。

这么多年以来，已经成为了习惯。

楚墨易看着夭夜，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是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似的。

他盯着夭夜继续追问：“你中的是什么毒？为什么不告诉我？”

听到这句话之后，夭夜立刻反应过来了，她笑了一声：“不就是一点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中毒十几年不也没有死吗？我能有什么事情？”

“莫溪，告诉我，你中了什么毒？”楚墨易看着夭夜，眼睛竟然开始红了。他的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恐惧。

他在害怕。

“多大点事，我不是没死吗？”夭夜掌心缩了一下，最后还是侧开头说出了这句话。

楚墨易拔下自己肩膀上面的匕首，垂着头不说话了。

匕首上面的鲜血滑落下来，滴到了地上。

红得刺目的颜色。

“你还是不信任我，是吗？”过了片刻之后，楚墨易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的语气十分的受伤：“所以，才不愿意告诉我你的事情。”

“楚墨易，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在这个世界上，有谁是真的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别人的？人心都是偏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抵得过人性？”夭夜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冷淡了。

楚墨易垂着头不说话，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到地上。

“你知道吗？在乱世当中，最先死的，往往是好人。而那些恶人，却因为不择手段，能够活更长的时间。这就是人性，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夭夜看着楚墨易，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办法改变世界的规则，所以我定下了自己的规则。这世界上的每个人，包括你，都不会是例外。”

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理所当然又那么残忍。

楚墨易慢慢抬起头，他眼睛里面的光，好像在这一瞬间灭了：“没有人可以成为例外，包括…我吗？”

夭夜看着楚墨易毫不留情的说：“是的，包括你。”

楚墨易垂着头，整个人好像是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这个房间里面，一片死寂。

“你知道吗？曾经我也听过这句话。那个人说，没有人可以成为他的例外。”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声音从楚墨易的嘴里面响起，听不出一丝感情。

“那个人是皇帝吧。”夭夜离开就猜到了。

“是啊。”楚墨易抬起头笑了一声，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冰爽：“当时，我亲耳听到他对我娘说出这句话。然后，我娘就被赐死了。杀死她的人是用毒酒的，我看到她很安详的睡过去了。可是那双爱笑的眼睛里面，却已经没有了光彩。”

“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夭夜微微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