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煐平静点头,看着张霖说道,“准。”
“陛下,会宁侯敛兵固守兰州,阻元将扩廓侦。会宁侯劳苦功高,岂可因那些酸儒腐士捕风捉影之言加以论罪!”
对于这个莽夫,朱允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张霖的父亲、祖父,都是骁勇善战之人,他们虽然没有帅才,但是好歹也是有些将才,也有一定的‘政治智慧’。可是这个张霖,完全就是莽夫了。
朱允煐忍着不高兴,说道,“鹤庆侯,此乃奉天殿,若是管不住你那张嘴,朕令人帮你管管!”
张霖立刻干净利落的跪下,好像怕了的样子,“臣知罪。”
知个屁的罪,这些武勋大多是看不上文臣的,早些年也没少有一些武勋对文臣饱以老拳或者谩骂的例子。这些个武勋,是打心眼里的看不上文臣。
这个张霖现在看似是在请罪,可不是因为他觉得得罪、羞辱了文臣,单纯的就是皇帝不高兴了,所以还是要表现一下自己的态度。
对于当今天子的地位、出身,张霖等人自然是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尤其是作为常系的成员,更是觉得皇帝天然和他们亲近。
常茂这个时候也出班,还是捞一下张霖吧,“启奏陛下,鹤庆侯刚刚承爵,久在军伍不知礼法。鹤庆侯诽谤同僚,还望陛下严惩。”
张霖一瞬间瞪大眼睛,他感觉到自己遭遇到了背刺。
在张霖想要刀了常茂的眼神中,朱允煐缓缓问道,“鹤庆侯确实无度,朝堂之上也敢满口污言秽语。开平公,你觉得朕该如何惩处?”
常茂毫不犹豫的回答,说道,“陛下,臣觉着罚俸三月、军棍十。”
“罚俸半年吧,武勋随太上皇攻略天下,倒也劳苦功高。”朱允煐没有照单全收,只是说道,“只是还望武勋莫要张狂,这治天下还得读书人。汝等武勋,要莫要仗着父祖功劳就嚣张跋扈。朕感念武勋功绩,不像对汝等严惩。”
皇帝这话让不少文武都感觉有点怪怪的,能够感觉到皇帝对于文臣(武勋)的重视,只是好像皇帝也是在和稀泥,将张霖就这么摘出去了,或者是小惩大诫而已。
朱允煐继续说道,“鹤庆侯张狂,拖下去军棍二十,开平公监刑!”
“陛下!”跪在地上的张霖傻眼了,委屈且愤怒,“陛下,臣无罪!”
常茂赶紧领旨,“臣领旨。”
说完这些,常茂赶紧起身,看似不经意的踹了一脚张霖。只是这表演痕迹太重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张霖也不是蠢的无可救药,虽然觉得自己冤枉,也觉得常茂无耻。不过在看到了常茂连续使眼色之后,他好像是回过神了,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所以干净利落的跪好,哪怕心有不甘还是说道,“臣谢恩!”
大汉将军拖着张霖离开了奉天殿,而常茂这个时候也大步跟了上去。
“你个混账!”刚刚离开大殿,常茂压低声音说道,“那张温首鼠两端,和我等有何关系?!要不是看在先鹤庆侯是凤阳人的份上,咱也不会做着出力不讨好之事,还要保下你这蠢货。”
张霖不服气了,说道,“开平公,我等武勋同气连枝,会宁侯遭难......”
“早些年遭难的武勋还少了?”常茂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若是不想丢了爵位,给咱老实点。挨了军棍就去谢恩,回头上一份请罪的奏疏!”
看到张霖不服气的样子,常茂恶狠狠说道,“会宁侯僭越,那是你能保下来的?!咱武勋同气连枝,也不该是在这些事情上丢了情分、辜负陛下圣心。”
张霖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这也使得常茂有着深深的无力感。或许早些年他那岳父,面对他这个‘国舅爷’,也是这么一副心生无力的感受吧。
要不是看在张霖这还是常系一脉,要不是觉得这张霖虽然莽撞,但是还算骁勇,常茂甚至真心有点不想搭理了。
想他开平公是如何的显赫,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大事。现如今倒好,居然还要关照这般蠢货!
得找个人,找个人管一管张霖这样的蠢货。常茂也可以肯定,张霖这样的蠢货不止一个,可不能让这些蠢货误了陛下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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