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尹崇珂已是执掌五千大军的都指挥使,在禁军中也是排得上号的中坚武将。
“这还得多亏你将歼灭叛民的大半功劳都归功于我,不然我哪能升得这般快?”尹崇珂一杯酒下肚,放下酒杯,笑问道:“况且武将升官本就比文官容易,你弃武从文,可曾觉得后悔?若你以武官之身在淮南立下这等殊荣,此刻官阶怕是比我都高了。”
在此时,文官升官非常困难,若非立下殊功,就必须要通过每年的考核,一阶一阶地往上爬。
而武官则不同。
只要能在战场上立下足够的功劳,武官是很容易越阶升迁的。
像尹崇珂,此次淮南之战先是跟随赵匡胤攻克滁州城,随后又协助李延庆歼灭了数百叛民,便能因功连升五阶。
不过武官升迁虽然容易,却干的是将脑袋别在腰间的活,能够越阶升迁算是对武官的一种补偿。
但这随之带来了升迁规则的模糊性,有不少关系户往往只立下的很小的功劳,却能够飞速升迁。
就比如赵匡胤,在郭荣即位前,他还只是个从八品小官。
但郭荣即位后,赵匡胤仅仅通过一场高平之战,直接就升成了从五品的刺史,升了足足十几阶。
李延庆选择走文官的身份进入官场,便失去了越阶升迁的特权,只能在文官的升迁规则下一阶一阶往上攀爬。
“我这人不知后悔为何物,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有何可后悔的?”李延庆很是洒脱,提起酒壶给尹崇珂满上了一杯。
尹崇珂哈哈大笑:“不愧是你,与三郎你做朋友,当真快事一桩!”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很快便酒过三巡。
半壶美酒下肚,饶是千杯不醉的李延庆脸上都泛起了微红。
李延庆似是无意地问道:“你可还记得,在淮南的时候,你我最后一次像今日这般畅饮时聊了些什么?”
“这都多久前的事情了...我哪还记得?”尹崇珂酒量本就一般,此刻已然半醉。
李延庆又给尹崇珂倒上一杯,若有所思道:“我记得...我们好像聊到了你家妹子?”
一听到“妹子”,尹崇珂霎时精神起来:“好像...确有此事,我们当时的确聊到了我家妹子。”
李延庆顺势追问道:“你家妹子嫁入了赵家,如今赵家得势,你家妹子应该过得挺幸福的吧?”
尹崇珂拿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下。
砰!
这是酒杯砸到桌上发出的悲鸣。
尹崇珂脸色骤然深沉:“我家妹子,她最近可能过得不怎么好。”
“啊?怎会有此事?这不应该啊!”李延庆故作惊讶,他对尹氏的遭遇早有知晓。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三郎你不是外人,而且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尹崇珂额角青筋毕露,显然已在气头上。
李延庆连忙劝道:“你消消气,有什么话慢慢说,你我是至交,只要我能帮上的,我绝不推辞。”
尹崇珂从李延庆手中一把拿过酒壶,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又是一整杯好酒下肚,尹崇珂终于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