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不了韦五那杀气满溢的鹰目,也忘不掉自己仅仅抗了韦五一刀就酥软无力的右手。
李延庆事后与李石反思过,为何自己苦练两年,却只能抗住韦五一刀。
最重要的,其实是力量上的巨大差距,其次才是刀法上的差距。
李延庆这副身躯的实际年龄才刚满十八岁,尚未完全长开。
而且在李延庆穿越之前,这副身躯的原主人就因为疏于锻炼而坠马亡故。
虽说李延庆辛勤练武两载,但练武毕竟只是他的副业,如何能比得上韦五这浸淫武艺二十多载的杀人机器?
最近,李延庆加大了锻炼量,同时也增加了肉蛋的摄取,尽可能提高自身体魄的强度,为的就是将来再度身处险境时,能有抗争的力量。
“哈哈哈哈!”李重进闻言大笑:“好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愧是是我李重进的儿子,就是要有这等气魄!来,替为父搓背!”
......
时间往前倒拨一小会。
翟氏扯住李延福的衣袖,李延福装作不在意,稍稍用力挣脱翟氏,继续向前走,跟上了大哥李延顺的步伐。
但与李延顺在长廊的十字路口分开后,李延福却原路折返,在一处墙角找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翟氏。
“你找我有何事?”李延福看起来很是不耐烦。
见李延福这等态度,翟氏精心打扮的如玉面庞顿时抹上了一层阴影:“你怎这般不耐烦?”
李延福双手抱胸,双眼不敢直视翟氏,撇头望着身侧的高大松树:“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翟氏冷笑一声:“那你为何还要过来?”
李延福回道:“名义上来说,你毕竟是我的阿娘,我总归要给你个面子。”
“我看,你是嫉妒三哥儿能得到阿爹的宠爱,心中妒火中烧。”
翟氏眼睛很尖,在正厅中就注意到了李延福那嫉妒的目光。
李延福忍不住转过头,却依旧摆出副无所谓的神情:“三哥为咱们李家付出这么多,受到阿爹的宠爱乃是理所应当,我与他是骨肉亲兄弟,与你这外人有何干系?”
这一声“外人”,刺得翟氏心口发痛,但她还是竭力维持嘴角的冷笑:“此时此刻,三哥儿正在浴堂里与阿爹共浴,商定咱们李家的大事,而你呢,却像条丧家之犬!你可有多久未曾与阿爹当面说过话了?两年了吧?再这样下去,我看这李家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你还说我是外人,你可别成了真外人!”
被翟氏这么一激,本就脾气暴躁的李延福再也按耐不住,他额角青筋毕露,双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翟氏以手背掩嘴,讥笑:“这就生气了?不过这火你可别冲着我发,我毕竟还是李家的主母,若是伤了我,你在这李家就真待不下去了。”
李延福面目狰狞了好一阵,才将心头火气压下,他扯开沙哑的喉咙:“阿娘说得对,孩儿险些铸下大错。”
见李延福服软,翟氏笑着转过身,抑扬顿挫道:“你那大哥,正谋划着如何对付我,可就算他真斗赢了我,这李家也只会落到他手上,与你这没出息的次子没有一文钱关系,如今你阿爹换镇在即,你若是肯帮我,那我可以在你阿爹耳边替你美言几句,或许能在新节镇替你弄到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