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提起过一次,她负责照料我的日常起居。”李延庆毫不避讳。
“原来如此。”安清念眉目含笑道:“三郎还请放心,妾身并非善妒之人,娶妻纳妾亦是人之常情,日后,妾身也会好生善待铃儿姑娘。”
安清念落落大方,好似已经成了李家的媳妇。
不过安清念也确实不在意铃儿这名侍女。
作为一名尚未出阁的未婚少女,安清念常日里接触最多的男人,就是她的父亲与哥哥。
安清念的父亲安审琦,是个十足的老色鬼,年过六十了还年年纳妾,在襄阳更是夜夜笙歌。
至于哥哥安守忠,其好色程度只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襄阳的时候就常常沾花惹草,在开封娶妻生子后也毫不见收敛,常与同为殿直的衙内们流连灯红酒绿处,夜不归宿是他的常态。
在安清念的认知范围内,男人本就是好色的,李延庆不过是让一名没身份的侍女有了身孕,这哪能叫事?
安清念看重的,是李延庆的能力与志向,是李家未来的无限可能,区区铃儿,她并不在乎。
不过,若是李延庆将来沉迷女色而意志消沉,那安清念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看起来,安小娘子并不介怀......李延庆略感惭愧:“有小娘子此言,我就放心了,说起来,这也是我对不起小娘子。”
“三郎言重了。”安清念轻声道:“这并非什么大事,你能提前向妾身坦明,妾身很是高兴。”
气氛正好,李延庆与安清念又愉快聊了一阵,直到隔壁正厅传来曹氏的呼唤,才不得不停下。
李延庆作别安清念,来到正厅,只见曹氏与翟氏互相把着手臂,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就知道两人的商谈很是成功。
事实也确实如此,曹氏与翟氏皆是虔诚的佛教信徒,两人才聊上小一刻钟,就只觉相见恨晚,当场就结成了忘年之交。
在曹氏与翟氏交流佛法心得时,李延庆与安清念的婚事也就自然而然地敲定下来。
能与知己结为亲家,而且对方的儿子、女儿又是人中龙凤,曹氏与翟氏如何能不满意?
不过婚礼的具体日期,还得等李重进切实返回开封后才能做决定。
在曹氏的再三挽留下,李延庆与翟氏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时间往前稍稍倒退,就在李延庆离开偏厅后不久,安清念就离开了偏厅,来到隔壁耳房,找到了候在房里的墨玉。
安清念一进到耳房,就蹲下身,看向正在软垫上熟睡的狸猫:“墨玉,李三郎方才那番话,你可都听见了?”
“奴婢都听见了,没想到李三郎竟然在婚前会让一名侍女怀上身孕。”墨玉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敌意。
不满是对李延庆,敌意当然是对铃儿了。
将来,李延庆也会成为墨玉的男人,而墨玉最主要的“敌人”,当然就是李延庆府上以铃儿为首的那些侍女了。
安清念伸手揉着狸猫的脑袋:“嗯,我本以为李三郎会是个专情男儿,结果却是我会意错了。”
墨玉连忙安慰道:“小娘子,天下就没有不好色的男人,有些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那也只是在人前,或者是没有好色的条件,这李三郎府上侍女定然是个个貌美如花,他把持不住可再正常不过了。”
“我并不是对李三郎不满,只是担心他将来沉溺女色而不知前程。”
狸猫被两人吵醒,睁开眼皮,瞪了安清念一眼,安清念却揉得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