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先是颔首以示感谢,接着从怀中取出装有文书的纸袋:“不过下官还是竭力完成了公务,搜寻到了七个县十一名官员的多项失职。”
贾玭惊讶地抬起头:“七个县十一名官员失职?怎会如此之多?”
一般来说,一个县最多也就三四名有编制的官员。
七个县十一名官员有多项失职,这就意味着这些县大半官员出了问题。
而御史留台之前竟然没有丝毫察觉,这绝对是御史留台的重大失职。
李延庆笑眯眯地递上纸袋:“下官一开始也觉得有些意外,但事实确实如此,这些官员大多徇私枉法且有贪墨公款之嫌。”
这年头,每年能高中进士者凤毛麟角。
而基层的官员缺口又很大。
所以,县一级的低层官员通常由荫补官员,或者吏转官者充任。
这些人大多没接受过专业的律法培训,在审讯断案上经常会犯一些想当然的错误,进而枉顾国法。
而且这些官员也缺乏为官的基本素养,除了枉法外,还经常性地贪墨公款税款。
“这话可不能乱说。”贾玭面色一沉,伸手拿过纸袋。
贾玭取出文书看了两眼,面色愈发沉重:“这些可都是真事?”
李延庆认真回道:“下官已确认过,都是真事。”
贾玭盯着文书看了一阵,方才将文书收入抽屉:“这事我知道了,我自会处理,辛苦李御史了。”
说实话,贾玭对文书中记载的罪行还有些不信,过几日他打算亲自去下边的县里微服私访一番。
若果如这文书中所载,那留台几名监察御史就有监察不严或者收受贿赂之嫌。
贾玭为官一向清廉,他虽能容忍无能之辈,却不能容忍徇私枉法之徒。
御史留台里若真有蛀虫,贾玭定然要重拳出击。
“此乃下官分内之事。”李延庆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这画面似乎很熟悉,刚刚才见过,心中不由有些好笑。
贾玭原本平静的心湖早已泛起波澜,他不耐烦地对李延庆道:“若是无事,李御史就请回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下官告退。”
李延庆离开了御史留台,径直骑马赶赴西京留守府。
这一次,李延庆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入留守府。
窦仪正在躺椅上午睡,听闻李延庆到访,连忙起身相迎。
两人寒暄一番,有说有笑进到屋内,看起来甚是亲密。
落座后,窦仪亲切地问道:“御史是何时回的洛阳?”
李延庆接过侍女端来的热汤:“今日午后刚入的城,去留台打声招呼,便到留守这来了。”
窦仪喝了口热汤暖了暖身子,又问道:“御史可听说那韩伦已经开始受审了?”
“听说了,三日前开始受审,那韩家有何招数,这两日便能知晓。”李延庆轻轻抿了口热汤,接着说道:“不过依我看,不论韩家有何招数,这韩伦都是在劫难逃,毕竟,圣上对于此事心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