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推事一开,穆义必须要现身担任证人,不然对韩伦的审讯就是场笑话。
暴露在公众之下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李延庆略作思忖,问张正道:“这事也没办法,只能加强护卫了,穆义什么时候去开封府验明正身?”
张正回道:“初步定在明日下午,若是再晚点,韩伦就要被押送至开封了。”
李延庆点了点头:“那就明日,这事确实拖不得。”
接着,李延庆又问道:“韩令坤在开封能够动用的人手,共有多少?”
所谓不打无准备之杖,乌衣台对韩令坤的调查,早在李延庆刚赴任洛阳时就已全面展开。
“韩令坤是正任节度使,按照我朝惯例,能有一百名扈从,据这一个月的调查来看,韩府也确实养了一百名扈从,且个个孔武有力,不乏武功高强者。”张正对韩府的情况自是了如指掌。
李延庆面露沉思,缓缓说道:“韩令坤虽不大可能在开封城里动用武力,但终归还是要防一手,接下来应该着重调查韩令坤与京中官员的关系,摸清他能得到哪些官员的助力。”
“目前已经查到左军巡使梁继业,与韩令坤接触甚多,且军巡院乃是三司之一,此人又是韩令坤之亲信,必然会协助韩令坤。”
张正的回答令李延庆略感吃惊,当即追问:“这事为何不早点通知我?”
“此事四日前才调查清楚,属下当日就派人赴洛阳报信,但郎君那时已在路途上,故而未能收到情报。”
张正的解释合情合理,李延庆离开洛阳确实是突发事件,直到离开前的晚上才让洛阳分部转达给开封总部。
“原来如此。”
李延庆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白开水,接着说道:“梁继业这人我有些印象,他应该是在显德元年经由韩令坤举荐进的军巡院,此人是韩令坤死党,此次韩伦一案,他身为左军巡使必会从中捣鬼,不得不防,不过此事就无需乌衣台负责了,我自有法子。”
乌衣台毕竟是个谍报组织,上不得台面。
对付梁继业这等官场中人,那当然要用官场上的法子。
靠着用借贷绑死冯吉,李延庆目前在官场上已经有了些能量。
如今又有首相范质在背后支持,对付小小一个梁继业,李延庆笃定能够手到擒来。
“那我们乌衣台接下来的工作重心,是什么?”
张正这问题已经憋了有段时间了。
按照李延庆的指示,乌衣台目前已经停止了对外招募,几座主要城市的办事处也已站稳了脚跟。
这些办事处搜集的都是些看起来并不重要的民生情报,其主营业务都是以经商为主。
靠着李家商队的船只与马车,乌衣台的货物在周朝绝大部分地区畅通无阻,目前各办事处皆已盈利。
如今之乌衣台,麾下有两百六十名精锐乌衣卫,除开在洛阳与淮南的几十人外,大部分人都在干着经商的小事,简直是大材小用。
张正自己也憋得慌,总想干成一桩大事证明自己。
而且乌衣台里也不乏血气爆棚,渴望立下大功的乌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