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爽其实并不希望柴守礼与王重霸一道赴宴,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应承下来。
出了柴府,王爽登上自家马车,想了想,吩咐车夫:“绕道北市,去买件瓷器再回府。”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王爽的马车终于姗姗赶回自家府邸。
王爽进到客厅,摆出副笑脸对韩伦道:“我听闻北市新到了批定窑白瓷,便急匆匆前去挑选,倒是让你久等了。”
韩伦放下手中空了大半的茶碗,微笑着起身:“哦?竟然是定窑的新品?快让我瞧瞧。”
王爽打开手中木盒,红色软布里躺着一口晶莹的白瓷细颈酒壶。
“不愧是定窑出品。”
韩伦盯着白瓷酒壶,问道:“这酒壶怕是不便宜吧?”
“倒也不算太贵,五十贯出头罢了。”王爽关上木盒,递给一旁的仆役。
待到仆役捧着木盒退出客厅,王爽抖了抖衣袖,坐下喝了口凉茶,悠悠问道:“听说那李延庆答应赴宴?”
韩伦也坐下,回道:“李延庆答应得很是爽快,我派去送请帖的仆役前脚刚回来,李延庆的口信后脚就到了。”
“这样么?”王爽若有所思,缓缓放下茶碗:“那他除了答应赴宴,可还说了什么?”
韩伦回道:“李延庆只说是要赴宴,别的一概没提。”
“这就有些怪了。”王爽皱着眉道:“难道那李延庆真当这是场接风宴?莫非他真不是朝廷派来对付我等的?”
“我也是这般认为的,不然他怎会答应得如此痛快?”韩伦的语气很是轻快。
韩伦最害怕的,便是朝廷清算十阿父。
但李延庆既然答应赴宴,韩伦就认为李延庆并非朝廷的鹰犬,心下宽慰不少。
王爽轻轻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一道赴宴,再邀请柴守礼与王重霸一道,看看这李延庆究竟敲的哪般算盘。”
邀请柴守礼与王重霸一道赴宴?韩伦顿时警觉起来,为何要邀这两人同去?
柴守礼还好说,是韩伦的旧识,彼此间关系一向很好。
但韩伦与王重霸一直不对付,两人曾经就几块肥地,以及偃师县的买扑权争斗过几番。
若非柴守礼与王爽等几位十阿父从中斡旋,两方还差点闹出了人命。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咱们四人一道赴宴。”韩伦决定暂且放下疑惑,先答应王爽再说。
韩伦又问道:“不过,宴会上又该如何试探那李延庆?”
“这个...我暂且还没想好。”王爽挠了挠鬓角,语气有些尴尬。
王爽之前压根就没考虑过李延庆赴宴的可能,心中自然没能打好腹稿。
顿了顿,王爽接着说道:“李延庆此人全然不按常理行事,依我看,明日宴上见机行事即可。”
“见机行事么...”韩伦挑了挑眉,但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好主意,只好回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
韩伦走出王府,踏上马车,问车夫:“王爽方才可是去了北市?”
车夫回道:“小的打听到,那王爽的马车,是从西北面进的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