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瞧瞧郭荣小儿看到军情时的表情。”说着,李重进拆开了三子递来的密信。
看了两眼,李重进微笑道:“庆哥儿想得倒有点多,范质明哲保身,哪敢掺和文武之争?还说什么文官势力膨胀,嘿,没这可能。”
在李重进看来,这周朝毫无疑问是武人的天下,文官,那就是替武官效命的附庸。
吴观瞥了眼密信:“庆哥儿确实有些杞人忧天了。”
李重进将整封密信看罢,说道:“不过最近这江宁府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着实有些奇怪。”
吴观猜测道:“可能是在谋划更大规模的北上。”
“确有可能...”李重进略微思忖一番,心中打定主意,决定明日命令驻守濠州定远县的武行德在濠州,以及更东面的泗州境内打探一番,看看唐军是否有绕道淮河下游,逆流西进的可能。
收拢思绪,李重进将密信递给吴观,吩咐道:“研墨,我要给张永德写信。”
吴观先是将密信与邸报分门别类收入柜中,再迅速地研好墨汁。
李重进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了四个拳头大小的字:速回寿州。
“速回寿州?”吴观逐字逐句读出,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与张永德的仇怨,都是装给郭荣看的,如今郭荣撕破脸皮,这仇怨也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李重进将笔搁到笔架上:“要逼迫郭荣退让,光有我可不行,张永德也得出份力气。”
说罢,李重进起身:“待墨干,就星夜给张永德送去,我还要去看会书。”
吴观盯着纸上四个大字,暗叹:这世道恐怕又要乱起来了,希望不会到天下大乱的地步,周朝才不过六年呐......
......
朝廷邸报沿官道不断向南递送。
第二日黄昏,两骑快马在城门即将关闭之际,驰入滁州城。
马崇祚正要放衙回家,恰逢邸报送达,便决定在衙门里看过邸报再回去。
看过邸报,马崇祚双眼圆睁,全然不敢相信上边的内容。
这,这这这,圣上这是要作甚?马崇祚心中焦急,将邸报收入怀中,直奔隔壁的推官衙门。
火急火燎地进到推官衙门,马崇祚随手抓住一个路过的皂衣小吏:“你们李推官呢,回去了么?”
小吏见到知州,吓得直发颤:“回知州,李推官刚走。”
马崇祚掉头就走,出了大门,张目东望,依稀能看到骑在马上的身影。
“李推官,莫走,老夫有急事与你相商!”马崇祚扯开嗓门高声叫喊。
李延庆正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前行,听闻身后熟悉的呼喊,回首一看,正看到马崇祚在推官衙门前头挥手。
马知州这般焦急,恐怕是朝廷的邸报到了...李延庆当即调转马头,与随行亲卫返回推官衙门。
抵达门前,李延庆翻身下马,微笑道:“马知州何事这般着急?”
“此处非商议之地,还请李推官随老夫入内。”马崇祚额角直冒汗,勉强压制住心中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