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贩鬻官爵的政策,是彻底刺激到了高锡,也对,这高锡当年可是状元,如今在官场混了六、七年还是个从八品判官,而花钱买官者,只需一千六百石稻米即可与他平级,这会让他为官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对高锡愤怒的根源,李延庆一清二楚,摊了摊手道:“我只是提出了法子,朝廷采用自有朝廷的道理,而且淮南如今局势糜烂,就算我不提,朝廷迟早也会以此法征集军粮,你何必与我来争论?”
高锡怒极而笑:“哈哈,好,贩鬻官爵之事我暂且按下,那你私自向朝廷进谏,却不通过我这个判官的许可,又该如何解释?”
李延庆不以为意地抖了抖长袖:“向朝廷进谏是马知州一力做主,与我何干?”
“你...”高锡愤然起身,右手食指颤抖地指着李延庆:“你简直厚颜无耻!”
判官略压推官半级,来李延庆这撒野高锡自然没有压力,但马崇祚可是从五品的刺史,高锡可不敢在知州面前放肆。
李延庆也站起身,冷然道:“高判官你若是再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我这推官衙门可就不欢迎你了。”
高锡直面李延庆,眼中冒出怒火“不欢迎我又若何?这推官衙门我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请便。”李延庆正了正衣领,越过高锡离开耳房,丢下一句:“我有公务在身,就不多陪了。”
高锡追出耳房:“无耻之徒,不配与我同衙为官!”
呵呵,无能狂怒罢了,明知我朝粮草急缺,却还抱着自己那点可怜的优越感不放,朝廷若是没了,你哪还能为官......李延庆压根就不在意高锡的狺狺狂吠,心底对高锡的最后一丝好感也尽数消散。
李延庆离开推官衙门,去见知州马崇祚,确保贩鬻官爵之法顺利开展。
还没进知州衙门,马崇祚就急匆匆地从衙门出来,身后还跟着娄斌。
“马知州。”李延庆恭敬地行了一礼。
“啊,李推官。”马崇祚面露惊讶:“高判官不是去你那了么?”
“不必理会他,只会狺狺狂吠的无能之辈。”说着,李延庆注意到了马崇祚身后的娄斌,对他微笑道:“有劳娄孔目了。”
马崇祚转过身,看了眼娄斌:“推官啊,你有个好部下。”
“娄孔目向来得力,足可委以重任。”李延庆夸赞了娄斌一句,又塞给他一个重任:“我与知州有事相商,你先回推官衙门,高判官还在衙内,去将他打发走。”
“是,下官这就去。”娄斌自以为被推官青眼有加,自信满满地去对付高锡。
片刻之后,李延庆与马崇祚落座公廨内。
饮了口仆役奉上的凉茶,李延庆问马崇祚道:“贩鬻官爵的告示是否张贴出去了?”
“本来是要贴出去,可听到高锡去你那闹事,就耽搁了。”马崇祚接着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派人张贴出去。”
脑海里浮现娄斌离去的背影,李延庆胸有成竹:“待到下午,应该就有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