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时考官通常只会给出几条很细微的提示,譬如该诏令颁布的时间或者针对的案件,便要求考生将整条诏令一字不差地默写出来,非常考验考生对诏令的记忆水平。
同时考试时间也相当有限,需要考生在限定时间内完成回忆,并工整地誊写在考卷上,难度颇高。
记忆力强悍如李延庆,对眼前的这份试卷也略感棘手。
但即便如此,明法试在此时科举考试诸多科目中,难度却是较低的那几门。
最难的进士科,才是真正的地狱难度考试。
进士科考试共有四门,其中“诗赋”考试需要考生根据提供的题材与韵脚,当场编写诗与赋,稍有不合韵或是题材不对,那就会被当场筛掉,不是天赋异禀者一般是考不中的。
李延庆自觉,自己如果要去考进士科,即便再刻苦钻研十年,也许都没戏,那玩意属实不是人考的。
可每年参加进士科考试的学子,甚至百倍与明法科,录取人数又远远少于明法科,这又将考中的难度无形之间拔高了上百倍。
稍稍想了想进士科考试的困难,李延庆心里瞬间就轻松了不少:还是明法试简单......
眼前的律令试卷仿佛也简单了许多,李延庆磨好墨,便开始运笔如飞。
三个时辰后,律令考试结束,这一次李延庆未能提前完成考题,一直到考试结束前的最后一刻,李延庆才停下笔。
难是真的难...李延庆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将考卷交给收卷的尹季通。
尹季通接过考卷看了一眼,见李延庆每一道题都答得满满当当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次律令考试,尹季通特意挑了些比较偏门、内容比较长的律令作为考题,希望三名学生能对来年的明法试有所警醒。
毕竟窦仪是第一次担任知贡举,还主张考试改制,谁也不知道他能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考题来。
接下来,尹季通又从赵匡义手中接过考卷,这份考卷相比上一份就略有不如了,十道题有两道未能作答。
不过这尚在尹季通可接受范围内,明法试中十题对八题,就是最上的甲等,对六道以下才会被筛掉。
而当尹季通走到司徒毓桌前时,司徒毓却还在埋头作答。
“司徒毓,时候到了。”尹季通声音很是低沉。
“啊?时候到了吗?”司徒毓抬起头,手上的毛笔却依旧写个不停。
尹季通一把便抢过司徒毓的试卷:“你记住了,若是在明法试上,时候到了还在作答,便会被赶出考院,当场失去资格!”
司徒毓吓得如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头:“学生谨记,学生谨记,还请老师饶过学生一回。”
尹季通吹干了考卷上的墨迹,叹道:“也罢,你们出去吧,为师要改卷了。”
走出考场,司徒毓仿佛被抽出了魂魄一般,无力地念叨着:“三郎啊,你说我该怎么办?这国子试我都考成了这样,来年的明法试,我肯定是玩完了......”
“要不,来年考试结束后,三郎你让令尊给我在宋州安排个差事呗?”司徒毓突发奇想:自己不是还有三郎这个好朋友吗?他爹可是节度使,随随便便就能给自己安排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