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尹氏的生命,满打满算也只有四年了,而据李延庆所知,这尹氏今年才十五岁......
想到此,李延庆为尹氏的英年早逝而感到一阵惋惜,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而且正是因为尹氏的早亡,赵匡义在历史上才有机会迎娶符氏,那可是魏王兼天雄节度使符彦卿的小女儿,当朝符皇后的妹妹。
符家的政治、军事影响力非同一般,赵匡胤最后能够陈桥兵变,兴许就有符氏的援助......
司徒毓坐在李延庆的对面,察觉到李延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连忙问道:“三郎,怎么了?”
李延庆从思绪中转醒,微笑道:“无事,我们回学斋吧,尹师应该快到了。”
一天的课业结束后,下午放课的时间出奇的早,尹季通似乎有急事要处理,宣布放课后便急匆匆地离去。
李延庆见天色尚早,便决定去主簿公廨找吕端,当面恭祝一下升官之喜。
待李延庆抵达公廨门口,却见吕端正在收拾公案上的用具,似乎也急于离去。
“吕主簿,今日天色甚早,去喝一杯?”李延庆微笑着步入公廨。
吕端抬起头一看,见是李延庆,脸上也浮现一抹笑容:“原来是三郎。”
李延庆走到吕端面前,拱手道:“我来不光是想请你喝酒,还要恭贺你右迁大喜,终于是熬出了头。”
右迁是升官的委婉说法,相对的,左迁便是贬官。
“嗨。”吕端脸上的笑容虽然灿烂,却诡异地透着一丝勉强:“这右迁之事八字还没一撇,算不得数,况且我今日有急事,恐怕不能与你喝酒了。”
李延庆一眼就看穿了吕端公式化的笑容,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疑窦:吕端受到李谷的举荐,升入三馆已是八九不离十,为何笑得如此之勉强?
其中是否有隐情?
李延庆试探性地说道:“举荐你的可是李相公,他虽为朝廷立下大功无数,却向来是不举荐人的,如今破例举荐了你,陛下应当也会给李相公个面子,你这三馆之职,我看定然是十拿九稳。”
吕端低下头,将案上仅剩的一沓文书放入抽屉:“三郎莫要再说了,若是我真能入三馆,届时我再做东请你喝酒。”
这几个月来,吕端参加了数次花间社的集会。
吕端非但不蠢,而且因为自幼丧父,对人情世故特别敏感。
虽然已被花间社众社员接纳,但数次集会下来,吕端依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出身高官家的社员对他的排斥和疏离。
自然而然,吕端就开始怀疑冯吉的用意:为什么受到青睐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