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惧(2 / 2)

“一定不会是武德司。”

“一定不会...”

冯吉腾地站了起来,竭力干嚎:“不可能是武德司!怎么可能是武德司?”

这一声干嚎彻底抽空了冯吉的精力与体能,他摔回椅子上,两只瘦弱的手臂无力垂落,脑袋斜靠在椅背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呼吸声逐渐平缓,冯吉重归理智,嘴唇轻轻阖动:“绝不可能是武德司,郭家对武德司恨之入骨,怎么可能重建武德司?”

“不可能的。”冯吉轻笑着摇了摇头,彻底否决了武德司的重建。

呆坐片刻,冯吉猛然抬起头:“既然不是武德司的人,那又是谁的人在监视凤鸣馆?”

“是范质?还是王朴?亦或是另有其人?”

冯吉双眼微眯,沉思片刻后他豁然起身。

“必须要将这人查出来,不然我彻夜难眠。”

一念至此,冯吉大跨步走到门前,用力推开房门:“备车,我要立刻出门!”

两驾牛车缓缓驶离冯府,冯吉正坐在车厢的后半部,秦蕊的贴身侍女左脸颊上贴着一块纱布,小心翼翼地坐在冯吉的对面。

牛车行了一阵,冯吉突然出声:“刚才的事情,不要与蕊儿提。”

“奴婢晓得的。”侍女低声回道。

“嗯。”冯吉微微颔首,不再言语,静静地思索着。

牛车直奔凤鸣馆而去,冯吉需要立刻获得有关监视者的一切信息,这趟凤鸣馆他是非去不可的。

冯吉认为,既然监视者已被发现,那么监视者背后的幕后之人,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另派监视者来。

“不过,就算被人发现又如何呢?我一个醉心音律的浪荡子,即便是白日逛妓馆,也没什么可以令人指摘的。”冯吉如是想着。

冯吉这几年里为自己精心树立了一个特别的人设:一个不在乎官位与前程,全身心地沉浸在对音律与美酒追求中的浪荡子弟。

为此,冯吉曾特意在冯家举办的宴会中亲自表演,并像一名伶官一样当众跪地演奏。

每次与朝中官员聚会时,冯吉必然会带着自己心爱的琵琶与美酒赴宴,并且会在众同僚面前酣畅饮酒、弹琴赋诗、闻歌起舞,力求自己的这一形象深入人心。

所以,即便冯吉经常流连于开封城内的大小妓馆,御史台的乌鸦们也置若罔闻,一笑了之。

除了花间社的成员外,京中的大部分官员,这两年里都将冯吉看成了一位堕落的浪荡子,私下里有人嘲笑他,也有人为他已故的父亲冯道而感到惋惜。

而这,正是冯吉所期望的,这样,即便有人发现他与凤鸣馆关系过密,也都会往声色方面想。

牛车虽慢,但在拥挤的开封城中,再快的马也毫无用武之地。

大约两刻钟后,牛车终于抵达了凤鸣馆。

一下车,冯吉就摆出一副色眯眯的亲切模样:“蕊儿呢,快带我去见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