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调查,冯吉发现,这吕端虽然文采不太出众,但曾经家室显赫,已故的父亲吕琦,与自己的父亲冯道也有些交情。
而且吕端处事也还算机敏,冯吉就动了将其收入花间社的心思。
冯吉与尹拙合计一番后,由尹拙出面,以革职来威胁吕端,以升官来诱惑吕端,双管齐下,将吕端收入了花间社。
通过九日的考察,冯吉终于在今日约见了吕端,当面见见这位新成员。
“说起来,我还未恭喜你正式成为花间社的一员。”冯吉等了片刻,出言打断了吕端的思绪。
“下官稀里糊涂地就加入了花间社,不知这花间社究竟是做什么的,还请少卿为我解疑。”
吕端从伤感中回过神来,心中恢复了一丝警觉,他迫于无奈,又或是遵循了内心深处对于权位的渴求,在尹拙的诱使下加入了花间社。
但到目前为止,吕端还不清楚这名为花间社的组织,究竟是做什么的。
就为了贪墨国子监的贩书款吗?这事情需要冯吉这样的大人物出马吗?
吕端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心中早已有不少猜测,花间社所图应该不小。
“这个问题很好。”冯吉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花间社本是我年少轻狂时,为了探求更优美的诗词而创建的。”
曾经,冯吉沉迷于花间词派那婉约凄美的词风。
吕端当即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则是为了天下苍生,改变这个时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流露出冯吉心中强烈的傲气。
吕端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亭台的四周虽然没有人影,但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掉了,双手用力摁住颤栗的膝盖,强迫自己坐在凳上。
“下官仅是一介九品小官,人微言轻。”吕端的嗓音有些哆嗦。
“我知道,但这只是现在,你不想要擢升吗?不想光耀门楣,青出于蓝吗?我,可以帮你。”冯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冯吉的语气虽然很是平淡,但却有一股奇特的诱惑力,令吕端难以推辞。
“擢升,擢升,擢升......”吕端的脑海里充斥着这两个字眼。
但吕端的理智并未被欲望吞噬,嚅嗫着嘴唇:“可是,下官仅是荫补出身,能有差遣已是不易,如何能再得擢升?”
吕端的哥哥吕胤比他年长八岁,官场沉浮近十年,因为同是荫补出身,至今还是从八品的小官,在濮州任录事参军。
“荫补?”冯吉笑了笑:“我也是荫补出身。”
“少卿与下官,如何能相提并论。”
冯吉的荫补与吕端的荫补当然是不一样的。
冯吉年少时也想参加进士科考试,但朝中大员和皇帝一致认为,冯吉文采太高了,根本就无需通过科举的检验。
而且冯吉还是当朝宰相的儿子,参加科举有失公允,所以冯吉并不是通过科举入仕。
这一事例现在已经成了惯例,现任宰相之子不得参加科举,吕端当然也是清楚的。
“我只是想说明,荫补之身并不一定会成为你的桎梏。”冯吉轻轻放下酒杯:“等国子监事了,我会安排你进三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