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延庆诉说完昔日往事,王延训感慨道:“想不到你与赵匡义还有这等往事。”
李延庆淡然道:“几年前的事,我都快忘了,他这记仇鬼倒都还记得。”
虽是背地里说人坏话,可李延庆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黑赵三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而且李延庆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毫不掺假。
王延训轻轻点头:“这下我算是明白,赵匡义为何要拉拢我了,原来这厮是要挖你的墙角。”
此时,跑堂将两人点的吃食端了上来。
待跑堂离去,李延庆好奇地问道:“拉拢?他在妓馆里与你说了什么?”
“他要替我付钱,还想请我吃酒,都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岂是缺那点钱的人?”说罢,王延训拿起一块热腾腾的牛肉蒸饼,一口便咬掉大半。
看着王延训豪爽的吃相,李延庆也饿了,就着可口小菜吃起了热粥。
两人边吃边聊,聊了一阵后,王延训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问题没搞明白:为何赵匡义能在妓馆认出自己?
王延训咽下最后一口蒸饼,不知从何处掏出块手帕,抹去油腻的嘴唇,徐徐道:“我有个猜想,那赵匡义之所以会认出我,是因为他派了人跟踪你,因此知道我与你同住一间客栈,进而知道了我的相貌,你想想,他赵家与你李家在官场上是政敌,他赵匡义与你又有私仇,这大名府朝廷管不着,他若是能在此暗杀你,自是死无对证。”
李延庆早已用完早餐,略作思索后回道:“你这分析倒有几分道理,派人暗杀这等龌龊事他确实做得出来。”
话虽如此,李延庆并不担心所谓的暗杀。
李延庆此行虽然只带了三十余名亲卫,但以李石为首的李府亲卫皆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
而且暗中还有乌衣台保驾护航,等闲刺客根本近不了李延庆的身。
李延庆接着问道:“不过你这猜想却有个破绽,若那赵匡义真想暗杀我,又何必在妓馆认出你?这岂非打草惊蛇?”
“这自然是因为李兄戒备森严,赵匡义寻不到破绽,因此退而求其次想要拉拢我。”王延训冲李延庆眨了眨眼:“李兄身边应该不止邸店里这点护卫吧?”
“出门在外,谨慎些总没坏处。”李延庆算是默认了王延训的这一猜测。
与此同时,李延庆心中敲响了警钟:如果王延训的猜想都是对的,那赵匡义岂不是瞒着乌衣台的视线对自己展开了追踪?他手中也有类似于乌衣台的势力?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赵匡胤是正任节度使,他确实有能力、也有资格招揽一批得力的眼线......
见李延庆面色骤然沉重,王延训询问道:“这事很严重?政敌之间互相追踪、互相监视不是常态?我在秦州每旬都能揪出不少周边节镇派来的谍子。”
王延训所言在理,自己能派人监视他人,他人当然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己身边乃至李府都有可能埋藏着他人的眼线,日后自己应当多加注意......李延庆面色恢复如常:“确如你所言,这是常态。”
“你们李家这些年得罪的人应该不少,你可要多留几个心眼。”王延训以戏谑的口吻说道:“若是你丧命在这大名府,可就没人陪我回开封了。”
李延庆轻松写意地笑了笑:“我既然敢来,自是准备万全,你不必替我担心。”
王延训见李延庆的笑容并不勉强,心下稍安,换了个话题:“魏王召婿这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