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对王朴的恨意被魏仁浦勾起,他咬牙切齿道:“王朴这狗贼,我必生啖其肉!”
说起来,赵匡胤与王朴无冤无仇,可自打显德元年以来,王朴就处处针对赵匡胤。
赵匡胤心里也清楚,王朴如此针对他们这帮武将,必然是出自郭荣的授意。
所图,无非是为了所谓之平衡。
赵匡胤不敢也不能恨郭荣,便只能全归咎到王朴身上。
将赵匡义的情绪彻底挑动后,魏仁浦终于图穷匕见:“我有个法子,既能解决王朴,又可护住我的相位,于你而言,当是两全之妙计。”
还有此等妙计?赵匡胤面露欣喜,高声道:“还请魏相不吝赐教!”
“很简单,只要让我重归枢密院,从王朴手上拿回枢密使一职便可。”
魏仁浦轻描淡写,却令赵匡胤大吃一惊。
赵匡胤脸上喜色骤然消退:“魏相,这如何能办到?”
王朴如今深受郭荣信任,他本人又洁身自好,既不贪墨也不结党,他的枢密使之位自然是稳如泰山。
要想扳倒王朴,正常的法子是毫无作用的。
无论是攻讦,亦或是抹黑,对王朴而言都只是隔靴搔痒。
魏相若是想从王朴手中夺回枢密使之位,怕是只能先将陛下给......赵匡胤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王朴又臭又硬,无缝可叮,一般的策略对他而言确实无用......”魏仁浦放慢语速,故意卖了个关子。
莫非魏相真有妙计?赵匡胤信心重燃,当即问道:“魏相计将安出?”
魏仁浦黯淡的双目突然迸发精光:“除掉王朴!”
“除...除掉王朴?”赵匡胤突然有些结巴,他震惊了,魏相何等大胆!
所谓除掉王朴,自然就是将王朴肉身消灭了。
要是事情办得不干净,被郭荣抓到了马脚,那魏仁浦与赵匡胤定然会全家人头落地。
魏仁浦抚着颌下乌黑长须:“如今之朝廷,若是王朴突然离世,你认为谁人有资格接任枢密使之职?”
赵匡胤稍作思忖,回道:“魏相身为前任枢密使,当仁不让,再加上现任枢密副使吴廷祚,整个朝中也不过两人。”
“吴廷祚乃是李重进的亲家,能让此人担任枢密副使,已是圣上的极限。”魏仁浦替赵匡胤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那,便仅有魏相一人有资格接任枢密使。”赵匡胤心脏砰砰直跳,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计谋得逞后的美妙场景。
“正是如此。”魏仁浦嘴角含笑,轻轻颔首:“只要我等能设法除掉王朴,则枢密院必将落入我手,往后将再无人向陛下进你的谗言。”
赵匡胤稍稍缓过劲来,他担忧地问道:“魏相,除掉王朴自然是一箭双雕,可潜藏的风险不可谓不大,这完全就是赌上你我两家之性命,而且陛下明察秋毫,如若王朴骤然离世,陛下岂能不怀疑?”
“王朴这几年树敌无数,朝中想要王朴死的人数不胜数,只要办得隐蔽,陛下便怀疑不到你我。”魏仁浦淡然的语气中透着无比的自信。
政治斗争中杀人本是大忌。
毕竟政治斗争往往是派系之争,某个官员死于暗杀,通过利益纠纷很容易就能锁定杀人凶手。
可王朴这些年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不但与政事堂关系紧张,而且还将禁军中的高级将领都得罪了个遍。
朝堂之上,多少文官对王朴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