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一听是流火有事找绘声,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他把纯狐姐妹暂时放到伏剑身边,正是帮助伏剑与各方联络、沟通,熟悉汴州情况,方便伏剑尽速于汴州站稳脚跟,约见绘声很正常。
风沙向马家姐妹道:“既然你们和钱三打过交道,给我说说钱三其人。”
马玉怜担心主人吃醋,小心翼翼地道:“其实婢子仅是与他出席过几次宴会,结伴游过一次灯会,相交不深。思思的情况差不多。”
马思思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她性情随她娘,虽然还谈不上浪荡,绝对称得上轻浮。
曾经跟她有过暧昧关系的男人不在少数,仅是没有真个越过雷池罢了,与钱三绝不仅一次约会,也不仅止于约会。
风沙不耐烦地道:“总有个印象吧!”
马玉怜可怜兮兮地道:“似乎心思很重,感觉有些假……”
风沙心道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马思思插话道:“他好像好男风,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尽是些英俊的侍从,哪怕挨他近点他都会躲开。”
马玉怜愣了愣,赶紧冲妹妹瞪眼。
马思思登时会悟过来,再度缩颈。
她极力想证明钱三好男风,却不小心暴露自己曾经试图“挨近”。
风沙撇撇嘴,心知从两女嘴里问不出什么了,低头思索。
马玉怜见主人默不吭声,心里愈发紧张,壮着胆子道:“既然主人不喜欢钱瑛,婢子和思思保证再也不见他。”钱瑛即钱三。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风沙正在想事,随口道:“支援渤海需要广泛地发动各方势力,无论过程还是结果都会给钱三带来巨大的影响力。”
钱玑为了给渤海筹措物资,一直来回奔波,到处求人。但是不可否认,他因此获得了各方的敬重,行经之处,无不郑重相待。
毕竟勾结契丹的大帽子没几个人戴得住,哪怕心里不以为然,明面的样子装也得装出来。
闽国王位更替频繁,马玉怜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忍不住道:“主人担心帮他会对钱二公子的储位不利,钱二公子可能会对主人心生芥蒂?”
“二公子何等人物,怎会在乎私利。我也不在乎钱三是否以公谋私,怕只怕他只谋私不谋公。刚才问他是否考虑过现实的碍难,其实最大的碍难在于运输。”
风沙冷冷地道:“对此,他连提都不提,那么有三种可能:根本不曾想;根本不想想;根本不想说。我当然信不过他。”
有契丹隔在中间,运输必须通过海路。
如今渤海已经灭国,重要的港口码头全部落在契丹的手里,再想运送大批物资过去,只能绕行高丽,而后翻山越岭走陆路。
危险不仅在运送、在接收,还有过路高丽的代价,被契丹打劫的风险,以及数不胜数地海贼、山贼、马贼。
总之,这是一条浩大繁琐且危险重重的死亡之路。
正因为风险实在太大,十成物资能抵达一二就很了不起了。
如果主事者把支援渤海的物资昧下大半,甚至全部昧下,怎么办?
船沉、被抢、坠崖,哪个理由都是合理的,根本无法追查。
简而言之,他信得过钱玑,信不过钱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