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青雅道:“哼,狡辩。”
“风少意有所指,并非狡辩。”
韩晶忙道:“我刚刚才知道,彤管跟风少说过一件事:一位契丹特使由海路出使南唐,再由陆路出使汴州。彤管曾经意图护送,后来遇上些事,只得作罢。”
宫青雅斜眼瞄风沙,没明白什么意思。
风沙解释道:“这一位持节之使先一步去江宁,又要来汴州。契丹皇帝的国舅后一步赶去江宁和南唐议定伐周之事。岂不奇怪?”
宫青雅皱眉道:“说不定两人是同一人。”
“肯定不是,时间对不上。先到的那位持节之使应该已经抵达汴州了。契丹使馆生出异动,很可能跟他的到来有关。”
风沙思索道:“他应该带了什么消息,比如契丹皇帝的态度,其国舅和南唐欲成密约的细节之类。否则萧思早不动晚不动,为什么现在动?明显有了底气。”
宫青雅道:“我不想听你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风沙正色道:“我想让南唐密谍在北周暗杀这位持节之使,并让那个契丹国舅死在南唐。”
宫青雅听得一愣一愣的:“总不过是杀掉两个人,谁杀的、在哪死有何分别?”
风沙含笑道:“你都不愿意听我分析,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
宫青雅大怒,目光寒若实质,似乎都冒出了丝丝冷气。
风沙打了个哆嗦,赔笑道:“宫庄主,是这样……”
宫青雅冷哼一声,向韩晶道:“你说。”
韩晶掩唇笑道:“南唐密谍在北周暗杀契丹的持节之使,目的无非是嫁祸北周。杀持节之使等同于宣战,这是故意挑起契丹和北周之战,南唐好渔翁得利。”
宫青雅愣了愣,问道:“北周密谍在南唐杀那个契丹国舅,岂非也是挑起契丹和南唐之战。”
韩晶微笑道:“契丹和南唐又不接壤,不可能打仗,顶多迁怒。”
宫青雅唔了一声,好似听懂,其实根本没懂。
韩晶也不揭破,耐心解释道:“如果契丹知道南唐派人在北周暗杀其持节之使,是不是会很愤怒,偏又无处发泄?”
宫青雅点头。
韩晶继续道:“这时,契丹国舅又被人暗杀于南唐,会是个什么局面?”
宫青雅想了想,道:“不管这人是谁杀的,南唐起码负有保护不周之责。”
韩晶颌首道:“两使之死,南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定导致契丹放弃与南唐夹攻北周的计划,起码双方的互信将遭受严重的打击。短时间内,休想改善。”
风沙接口道:“至少可以给北周争取几年的时间,干什么都够了。”
宫青雅忍不住道:“南唐会傻到在北周杀契丹的使节?”
“当初彤管不会无缘无故的意图护驾,应该是探到了什么风声。契丹派使节去南唐又来北周,南唐意图暗杀嫁祸。这说明契丹想要两边押宝,南唐意欲阻止。”
风沙淡淡地道:“更说明两边的互信有问题。所以,是不是南唐杀人,根本无所谓,只要这人死在北周,契丹一定生疑,其国舅再死于南唐,南唐百口莫辩。”
宫青雅使劲盯着风沙,越发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可怕。
韩晶也在看着风沙,神情莫名。这一招太狠了,明明没有动南唐一根毫毛,招招冲着契丹下死手,偏偏把南唐最后一线生机给彻底掐死。
风沙忽然转目窗外,冷冷地道:“该跟萧思算算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