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这时走近,向赵大公子低声道:“叫他放人,放他走。”
赵大公子愣了愣,叫道:“不行,我要亲手砍了他。”
风沙摇头道:“赵老正待授爵,一旦咱们与巡城军厮杀起来,朝议上绝对说过不去。赵兄不是给他面子,是给陛下面子,给朝廷面子。”
这是给赵大公子找个台阶下。
此来汴州本就在夹缝中求存,风沙当然不愿树敌过多。
尤其灭佛一事尚在待定,他并不想跟符家闹翻,否则选择的余地将会越来越少。现在多保留一条路,往后就多一点转寰的空间。
赵大公子纨绔归纨绔,对父亲还是很孝顺的,闻言恍悟道:“风兄说的在理。”
扭头冲符图道:“我今天给陛下面子,给朝廷面子,也给凌兄面子,你把她放了,我让你滚蛋。”
风沙一阵无语。这位赵大公子怎么说呢!好听点叫耿直,实话实说有点傻。
符图重哼一声,转目打量风沙,粗声粗气地道:“你是什么人?”
风沙含笑道:“我与符王的三小姐倒是有点缘分,还请符三爷代我向三小姐问好。”
赵大公子顿时拉下脸,显得很不高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符图盯着风沙看了几眼,似乎想把他的样貌牢牢记住,嘴上缓缓道:“既然是修儿的朋友,今次就算作罢。把她放了,我们走。”
弄珠一被松开,哭哭啼啼的扑到赵大公子的怀里。
赵大公子心疼坏了,心都快化了,一个劲的安慰。
风沙饶有兴致的瞧着弄珠。
弄珠也偷偷瞧他了一眼,仿佛害羞般触电似地收回视线。
过了会儿,赵大公子揽着弄珠的纤腰,转向风沙道:“今天怕是没心情玩了,不知风兄在汴州可有居所,要不去我府上住下?”
风沙当然点头。
他人生地不熟,现在又是大半夜,没有地方寻落脚点。
一行人目下尚在新建的外城边缘,赵大公子有宅院于内城,也就汴州旧城,是以重新登船沿汴河进了内城。
下船之后,赵家车队早就候在码头。
车队往北过了数条偏街一条大街,又转东过了一座上清宫,终抵赵府。
还未下得马车,掀着车窗帘的风沙差点看呆。
赵府正门对街,马车成排,桃树成列,香风旖旎,脂粉气息浓郁。
富丽堂皇的建筑占地甚广,其内房舍星罗密布,灯火通明,一眼望之不尽,显然客人众多。
形似山洞的大门落以人工瀑布,仿佛水帘洞的入口。
水幕之后窈窕身段变幻万千,莺歌燕舞皮影戏一般若隐若现,极尽诱惑之能事,靡靡声乐悠悠地伴着哗哗地水声透出水帘,引得人只想往里寻幽探秘。
瀑布顶端,洞口门楣,上书三字:桃花洞!
风沙尚是头次见到跟风月场住对门的家伙,不得不说赵大公子绝对算得上一朵奇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