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深吸口气,沉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云虚摇摇头:“我虽然没放心上,账目总归不对,下面人按规矩开始暗查,一路上没查出个所以然,直到来潭州府之后,偶然发现一个剑侍怀了身孕……”
风沙挑挑眉毛没有吭声。
看看绘影绘声的出身就知道,这些剑侍乃是永不能翻身的罪民之后。
更严重的例如云本真,对自己的姓名出身来历一无所知,被彻底抹掉了过去。
她们比奴隶还不如,所有一切都属于主人,没有任何自由,当然不准私下与人勾搭成奸,更别提怀孕了。
既然发现了就应该抓住了,难道又跑了?
云虚接着道:“我把人押了起来,她仅承认记错账目,打死也不承认动过物资,更不肯说奸夫是谁。”
她顿了顿,歉然道:“这是自家的丑事,既然人抓住了,我就没跟你说。”
风沙颌首道:“理解。换做我也一样。”
云虚叹了口气:“我把辰流号上所有的男人过了遍筛子,没有查出奸夫是谁,加上大军围城多日,我根本顾不上她,这件事暂时放下,打算有空细查。”
忽然咬牙道:“岂知我刚才回去,那女人居然跑了。”
风沙不禁皱眉:“押在辰流号上?逃跑?开什么玩笑?”
辰流号本来将近两千人,在江陵留了一些人手,目前还有女王亲自安排的王宫禁卫,随行的辰流官员,加上他的一批弓弩卫,怎么也有千人。
就算云虚手下的剑侍全部背叛,那女人都没可能逃掉。
云虚冷下脸道:“我回去发现船上有些乱,问过才知,有水鬼凿穿了船底。堵住漏口之后,发现被凿穿的正是关人那间,镣铐被锯开,人已经不见。”
风沙哦了一声:“看来还有内鬼。”否则哪有那么准,一挖就中。
辰流号乃是满载三千人的巨舰,船上呆不够长,舱内走路都会迷路。
“我也这么认为,奈何我们定下的事要做,时间紧迫,我没有办法进行封锁,更没有办法细查。”
风沙沉吟道:“你怎么知道她带走了账本?”
云虚苦笑道:“她不用带走账本,她就是账本。”
风沙讶道:“怎么说?”
“她有过目不忘之能,所以我破格让她这个剑侍管理账目往来。”
风沙恍然。
控制剑侍的方法极其残酷,没有来历的被自幼塑造,尚有来历的动辄诛连已经被打入最底层的家族。
按理说没人敢反抗,更别提背叛了。
当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些剑侍算不上真正的心腹,风沙和云虚都有所防备,两人身边藏有另一批真正可靠的人。
之前一个口哨绘声就被人冲进来死死按住,便是明证。
总之,剑侍虽然是内侍,其实很难接触真正的核心,所以云虚才会说“破格”。
从云虚手中换来的剑侍,风沙真正信任的仅有云本真,正是因为她完全没有来历,乃是王宫里调教养大的。
像是绘影绘声,他就把两女的族弟弄到身边。说得好听悉心培养,其实就是人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