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别说反抗,手都抬不起来,任凭武从灵放手施为。
当然,也是因为他没打算反抗。
不然白日初已经把武从灵宰了。
初云和夜娆分别坐于左右两侧。
前者女官打扮,扭头看窗;后者宫婢装束,垂首敛目。
两女对车上正在发生的事,根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夜娆是武从灵的心腹婢女,武从灵去哪都要带在身边。
初云受到绘影告状内奸一事的牵连,被迫留在江城辅佐武从灵。
名义上是武从灵的女官,实际上既是谋主,也掌控者。
武从灵这次非要赶到岳州赴宴,正是她的极力促成的。
目的不言而明,就是千方百计地想继续留在风沙身边。
其实马玉怜也跟着武从灵的座舰一起来了,只是没有一起下船。
之所以明知主人会不高兴还硬着头皮来岳州,是因为马珂润的一封信
主人已经许久没有把马珂润带在身边了
至于为什么,马珂润含糊的很,没写明。
无论原因为何,主人身边绝不能没有闽国宗室女子侍奉。
这种情况必须改变。
车行一阵,风沙笑道:“你是不是想把车架摇垮,让我们这样现于大庭广众。”
武从灵出身道门,主修內下丹,可以弥补主修上内丹的墨修子嗣艰难的遗憾。
起码更有可能怀上墨修的子嗣,至少也是个人形补药。
所以,武从灵跟他的关系是得到郭青娥允许的。
人家又这么主动,他当然不会拒绝。
武从灵双掌按着风沙肚子,闭着眼道:“摇肯定摇不垮,让人看见在摇就行了,至于为什么会摇摇晃晃的,那就让他们自己个儿胡乱猜去罢!”
听她语气,好像有点赌气,似乎还有些自暴自弃的味道。
风沙收敛笑容,没有吭声。
武从灵往前倾身,脸对着脸凑近,睁开俏眸凝视道:“是不是觉得我好不要脸?如果能用这点颜面换来别人高看一眼,我觉得丢得挺值。”
神态十分认真,隐约透着些无奈,好像在说服自己。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件衣服,拼命地往风沙的身上穿,希望让人家觉得很贵重。
风沙没接话,转向初云道:“这是你教的?”
“付出小,收获大,没有脸总强过没有权。”
初云一脸妩媚:“本还想叫上夜娆一起,帮公主一起摇呢!让大家好好看看公主在您心中的地位,可惜公主不情愿,可惜了。”
居然还在惋惜自己的主意没能十全十美。
风沙就知道这种鬼主意肯定是初云出的,没好气地训斥道:“荒胡闹。”
初云吃吃笑道:“看您分明挺享受的嘛!”
风沙白她一眼,心道妖女,没继续责怪。
这种事,武从灵不想做,初云不会强迫。
既然做了,说明武从灵认同初云的主意。
认为拿脸换权是值得的,所以主动换了。
又过了好一阵,岳州北门在望,马上就要进城。
进城后会先去风驰柜坊,武从灵见过郭青娥后,再一同前去重阳大宴。
下榻的地方也安排好了,小竹搬出远游堂后空下的虚静室给武从灵住。
不过,在重阳大宴期间,武从灵将会留在城内,同样下榻于风驰柜坊。
绘影专门安排了一间小院,小院距离风沙和郭青娥的住处都不算太远。
方便武从灵接见、会客。
关于武从灵的种种安排,都是郭青娥的意思。
郭青娥显然已经把武从灵视为丈夫的妾室了。
就只差个正式的名分而已,目前不太合适给。
因为衡山公主不能给人做妾,起码现在不行。
鸾车内,夜娆忙着替公主整衣、梳发、补妆。
初云亦然。不过,她忙碌的对象是风沙。
武从灵再次凑近风沙,挤出笑脸:“灵儿不想当花架公主,你帮帮我好不好?”
“既然你都来岳州了,那就已经不是徒有其表了。”
风沙含笑道:“现在只有你能代东鸟皇室行使大义,不管各路诸侯心里怎么想,明面上必须把你好生生地供起来,否则东鸟将立刻四分五裂。他们谁都不愿至此。”
武从灵咬唇道:“都被人供起来了?那不就是花架子吗!”
“你拥有江城会效忠,不会被朗州军‘挟天子以令诸侯’。拥有朗州军的尊奉,使你可以‘伐不臣’。”
风沙柔声道:“相信我,朗州军做梦都想以衡山公主的名义干掉“不臣”的州,附近诸州只会一拥而上分食。只要稳住朗州军,其他诸州对你而言就是一盘盘菜。”
武从灵俏目越听越亮,抱住风沙的胳臂撒娇:“灵儿都听你的,全指望你了。”
谁能稳住朗州军,当然只有风沙。
只要风沙肯替她稳住朗州军,她几乎就等同于东鸟女皇了。
当然兴奋的要命。
风沙看她一眼,笑道:“我知道你讨厌我讨厌的要命,就像我也不喜欢你一样,难得你忍得下性子跟我撒娇,委屈你了。”语气挺讥讽的。
“我知道你打开始就只对我这副皮囊感兴趣,就像我只对你的权势感兴趣一样。只要你拥有足够的权势,我就会千方百计讨你喜欢,挖空心思使你愉悦。”
武从灵一本正经地道:“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让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我对你可以不要任何尊严,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你甚至不用把我当人看。”
风沙笑了笑,没做声。武从灵本来就无法反抗他,用得着特意说吗?
明显是利欲熏心,功利过头了。
这种女人,他认识两个,都是个中翘楚,云虚和易夕若。
可是相比云虚,武从灵欠缺圆滑;相比易夕若,武从灵又不够聪慧。
加上形势不允许,纵然有些心机,也豁得出去,恐怕还是难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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