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把摇铃纳入怀中,含笑道:“你有心了。”
徐七常常随侍在绘影的身边,他当然熟得很。
绘影这丫头显然认为他看上苏冷了,以为他想对苏冷干什么呢!
只要他想,倒也不是不可以。
徐七一直站在飞桥的尽头等候绘影。
临走之前,绘影拉着徐七一阵交代。
徐七算是她的通房丫头,无论主人想干什么事都无需避讳徐七。
不过,为了方便主人,她还是交代徐七稍微离远点。
若非必要,不要打搅主人的好事。
绘影走后,苏冷按捺着兴奋,推着风沙下飞桥,直往后院而去。
嘴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洞庭湖有巨蚌,其大如半席,每到夜晚,吐巨珠与月相射,蔚为壮观。”
风沙一下子来了兴趣:“是吗!以前我也曾夜过洞庭,倒是从未见过啊!”
苏冷笑道:“洞庭广阔无垠,巨蚌稀稀寥寥。如果想遇观巨蚌对月吐珠之极景,不仅需要熟稔的船家掌舵,还得莫大的机缘。两者缺一不可。”
风沙听得心驰神往,真想亲眼见识一下。
“风驰柜坊之前,这里原是岳州著名的月波楼,方东主重金求巨蚌,移入后院深池中养。经年累月,多有数蚌之多,每当入夜,当真夺天工造化,成就天上人间。”
风沙不禁咋舌,追问道:“你是说去到这后面就可以看见几只巨蚌对月吐珠?”
苏冷摇头道:“巨蚌实乃天物,求取者众多,数量稀少,价值愈高。养在池中更难长久,就在一年前吧!月波楼最后一只巨蚌也死了。月波不复月,楼亦不成楼。”
风沙倍感惋惜:“看来我运气欠佳啊!”
转念又道:“没有了这番人间极景,月波楼难以维持,最终转手给风驰柜坊?”
苏冷嫣然倾身,俏脸凑到风沙脸旁边,笑道:“风少聪慧。”
随着体香扑鼻,垂下的发丝亦蹭上风沙的脸庞,甚是撩人。
苏冷一撩而过,挺直娇躯笑道:“巨蚌虽无,壳与珠大都留下,足有半席之壳,以珠铺满,堪称珠光宝塌。”
珠光宝塌?风沙双眼放出光来。
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个可当真没见过。
“奴家曾受邀来月波楼献艺,借珠光宝塌为台,赤足旋榻,踩珠而歌。”
苏冷羞涩道:“大家都夸奴家真似仙子。”
说话间,挟着香风,转到风沙面前,清清嗓子,引颈清唱,同时轻舞。
舞姿幅度并不算大,姿态优美,臂随词动,步随曲挪。
“洞庭波浪飐zhǎn晴天,君山一点凝烟。此中真境属神。玉楼珠殿,相映月轮边。万里平湖秋色冷,星晨垂影参然。橘林霜重更红鲜。罗浮山下,有路暗相连。”
当初她就是凭着这一首临江仙,名噪岳州,收获簇拥无数。
达官贵人赞许她为珠榻玉女,市井百姓更呼她为临江仙子。
风沙安静听完,鼓掌喝彩。
唱得确实非常动听,人美舞雅,嗓音与技巧俱佳。
空灵之境,清冷沉静,不染一尘,令人记忆深刻。
苏冷见风沙喜欢,转身间又清唱一曲,同时贴近风沙,绕圈起舞。
“柳带摇风汉水滨,平芜两岸争匀,鸳鸯对浴浪痕新。弄珠游女,微笑自含春。轻步暗移蝉鬓动,罗裙风惹轻尘,水晶宫殿岂无因。空劳纤手,解佩赠情人。”
摆腰抬腿,时远时近,勾得人目不转睛。
双手蛇行,时高时低,诱得人呼吸紊乱。
词意配合舞姿使香艳露骨,媚态毕露,与刚才那副仙子样完全两个极端。
予人一种从纯到欲的强烈冲击感。
苏冷一曲唱罢,领口敞、腰带散。
两颊浮晕,心口颤颤,喘息细细,秋波盈盈。
风沙含笑赞道:“三甲金花之首,果然名不虚传。”
尽管苏冷几次好像差点亲上来,甚至差点坐他身上。
其实一直很有分寸,只诱不乱,只惑不淫,点到为止。
反而有种引而不发的诱惑,令人怦然心动。
“不行不行,差远了,当时是有珠光宝榻加持呢!”
苏冷咬唇道:“珠彩升华,月光辉下,全身沐浴氤氲,那是另一种风情。”
风沙听懂了她的暗示,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如果这当真有那张珠光宝塌,绘影一定会千方百计弄到手,用来讨好他。
这个机会他当然要留给绘影,不会给苏冷。
等到宴会散了,就让绘影陪他过夜,试试那张珠光宝榻。
他多少被苏冷勾起了冲动,开始满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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