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青娥一动不动,眼也未睁,无所表示。
她确实留意小竹,那也没到时刻关注行止的程度。
一个小姑娘夜不归宿的确不妥,可人家仅是客人。
爱去哪儿去哪儿,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她管不着。
东果特意禀报,肯定另有原因。
东果继续道:“明月舒全程跟随,刚向主人回报了小竹小姐昨晚的一言一行。”
郭青娥俏目忽睁,黑白分明的美眸转过一缕讶色。
白日初和明月舒非同一般,乃是当世唯二拥有身份,可以公开行走的黄巾力士。
两女武功之高绝,远不是厉害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飞尘居然会让明月舒去保护小竹?
显然不会是因为手下没人,只可能是因为非常在意小竹。
东果见夫人有反应,忙道:“周峰的女儿周舒安说主人是潘家覆灭的罪魁祸首,以此裹挟小竹小姐唯命是从。小竹小姐似乎将信将疑,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然后把情况大略说了。
郭青娥听完之后,启唇问道:“飞尘是何反应?”
仅此一事,周舒安在她心中的印象已跌至谷底。
奈何周舒安身系非小,牵扯更大。
攸关飞尘与周峰及朗州军的关系。
这场联姻对飞尘利大于弊,势在必行。
连她都打算促成而非阻止。
飞尘恐怕会按下不提,以后再来秋后算账。
“听绘声说,主人他……”
东果小心翼翼道:“怒形于色,不置一词。”
这也是最令人发毛的地方。
主人有火不发,有怒不爆。
光是想想就让她不寒而栗。
绘声刚才那副胆颤心惊的模样,至今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
郭青娥沉默不语。
东果心里更毛,小声道:“周舒安不像临时起意,恐怕有人授意,居心叵测。”
她认为是周峰授意女儿这么干的。
无非是想给主人添堵,最好来个后院起火,在接下的谈判中失去分寸。
郭青娥淡淡道:“天雪举宴,请了寻真台仕女吧!”
她很不喜欢玩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只是实在恼火飞尘受人欺负。
还是那种还不了手的欺负。
飞尘可以忍,她这个做妻子的可忍不下。
无论如何也要给丈夫出头,出气。
“尚有四名待字闺中,受到邀请……”
东果缓缓道来,同时急转脑筋,忽而恍然道:“婢子明白了,这就下去安排。”
主人的奴婢自然不敢得罪未来的二夫人,寻真台的仕女可不怕。
完全可以在休德馆宴会上给周舒安一个教训。
郭青娥又道:“去跟房堂主和岳堂主说上一声,让潘叔三前赴朗州是我授意。”
顿了顿,补充道:“再以我的名义造三份手令,分别交给伏剑和房岳二堂主。”
她知道飞尘对于潘叔三之死,以及潘家罹难,一直心怀歉疚。
加上小竹救援在后,所以飞尘对小竹的态度才这般与众不同。
小竹真要是当面锣对面鼓问到飞尘头上,飞尘肯定左右为难。
不如她一力扛下,小竹要恨,就恨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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