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定被主人烩成一锅狗肉汤。
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绝先生负手楼阁,静静观望。
有随从近身道:“经查,烧得都是三河帮岳州分堂的仓库,定是人为。货物损失惨重,粗略估计,价值十数万贯。放火之人非常精细,未曾殃及其他。因由待查。”
一贯就是一千钱,一万贯就是一千万钱,十万贯就是一亿钱。
十数万贯就是一亿多。
最关键,这些并不是岳州分堂的货物,是别人寄存在岳州分堂的仓库里。
自然是要赔的。
随从略微一顿,问道:“是否介入?”
绝先生沉默少许,摇头道:“也算好事。起码顺风号一时半会儿进不来了。”
又转头问道:“有风使君的消息吗?”
随从紧张起来,谨慎回道:“估计应该回顺风号了,否则顺风号不会离开。”
“估计?应该?”绝先生冷冷道:“老夫估计你应该快死了。”
随从哆嗦一下,大声道:“职下这就亲自去查,仔细地详查。”
绝先生叫住他道:“君山舰队那边怎样了?海冬青还扛着吗?”
“黄彦豹已经对她施加了足够的威胁,可是她还是拒不交令。”
随从额上冒着冷汗,小声道:“她毕竟是君山舰队的首领,深孚众望,不久前又升为执法,死忠者不在少数,如今躲在雕鹰号上死活不下船,确实拿她没法……”
黄彦豹乃是前武平军副使,兼水师都知兵马使,又称水师都头。
不过,他这个都头比李含章那个都头可是大多了,管着整个武平军水师。
他获得了三河帮多位高层的支持,一直在跟海冬青争君山舰队的指挥权。
绝先生皱眉打断道:“不是找到了她的家人吗?难道她还能置若罔闻?”
随从叹气道:“她咬得很死,只答应她能指挥的战舰全都按兵不动,若是再过分逼迫的话,她威胁灭了城陵矶。黄彦豹曾经试探过,这疯女人真的敢干……”
海冬青和黄彦豹各自掌控的舰队在数量上相差不多,实力上可是天渊之别。
毕竟黄彦豹手下是正儿八经的水师。
别说硬拼,游斗都别想打赢。
可是打城陵矶,这招太毒了。
城陵矶要是被摧毁,别说绝先生,总执事都得发疯。
绝先生叹道:“好一招围魏救赵,好一招玉石俱焚。她按兵不动也行。”
敛容沉吟道:“让黄彦豹带舰队去君山附近守着,以随时迎接顺风号。”
随从立时松了口气,忙应声领命。
……
城陵矶的大火,惊醒了很多人。
包括小竹。
她本来就没睡,打算等到天黑,偷偷溜出去。
结果这场大火一烧起来,江离离正好跑出来观看,正好将她堵了个正着。
起码她认为江离离是被这场大火给引出来的。
心里暗叫倒霉,脸上挤出笑容,咬唇道:“没想到你也出来看火,真巧。”
“确实很巧。”江离离笑了笑,问道:“小竹小姐是不是很喜欢小狗啊?”
小竹使劲点头道:“喜欢喜欢。”
江离离笑道:“难怪会站在狗洞这儿,本还以为小姐想从这儿钻出去呢!”
小竹好生尴尬,不满道:“钻狗洞怎么了,风沙也钻过呢!还不止一次。”
江离离阴下脸,不吭声。
小竹凑近些,赔笑道:“好哥哥,你放我出去嘛!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自从随主人上路,江离离为了方便,更为了掩人耳目,一直扮成江湖人。
是正儿八经的改扮,黏了胡子化了妆那种。
所以在小竹眼中,是个瞧着挺俊朗的青年。
就是脸皮糙黄,像饱经风霜。
也正因为这样,倒是增添了几分沉稳气质。
“风少不许小姐出门是好心。”
江离离正色道:“无论小姐有什么事都可以交给我去办。”
“我跟他非亲非故,他凭什么管我?”
小竹不高兴道:“我就要出去,你要是敢拦我,我,我,我就哭给你看。然后跟风沙说,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欺负我,还要非礼我!你看他打不打你板子。”
江离离哭笑不得,想了想道:“想出去也不是不行,不过晚上不行,明天我多带几个人,陪你一起出去好了。”
主人并未严令囚禁小竹,她不能用强制手段,只能盯着。
可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何况小竹居然连狗洞都钻,天知道还会想出什么鬼主意?
要是一个不留神,让小竹溜出去,岂非更危险?
还不如置于眼皮底下。
小竹当然很不情愿,转念觉得能出去总比呆在这里强,更容易找机会溜走。
于是笑道:“那就说定了。对了,风沙是哪里人啊!干什么的,娶妻没有?”
她对风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幻想的。
早在地窖里就有了,后来被风沙霸道地抱了整晚,更是不由自主胡思乱想。
虽然她心里很清楚,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处境,恐怕两人很难有什么好结果。
终究还是忍不住多想。
江离离犹豫少许,避重就轻地答道:“夫人正在来岳州的途中,不日即到。”
小竹笑容略僵,心道看他年纪不大,没想到已经成婚了。
转念又打起精神,继续笑道:“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啊!明天出门,不见不散。”
幻想破灭,也是件事好事,更加坚定了尽早离开的心思。
免得自己越陷越深,最后无法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