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哦了一声,转身往后走了几步。
岳湘很有眼力,立时搬来个凳子放好摆正。
风沙转身,掀袍坐下道:“他都招了什么?”
伏剑忙跟到他面前站定道:“他们去长山扎营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负责上游三十里,下游三十里。他这支巡逻船队巡逻下游,除他之外,还有两支……”
风沙打断道:“我想知道,他为什么敢袭击你,是否有人授意?”
这点非常重要。将会直接影响他对君山舰队,对海冬青的判断。
伏剑摇头道:“离儿仔细问过了,他们经常截查行经的船只,掠人掠货掠财。不过,通常不会伤人杀人,乖乖交上就会放行。”
风沙皱起眉头:“那为什么敢对你动手?”
伏剑道:“缘起于上个月,他们截查一艘挂着三河旗的货船,要求验证,岂知双方发生了冲突,打死了他们两个人,他们一气之下,发动了攻击。”
风沙噢道:“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整船劫走,杀人灭口?”
“不错。后来君山舰队让他们查找失踪的货船。”
伏剑哼哼道:“他们一合计,推到了本地一个水寨头上,剿灭此水寨后,再将劫来的货物和缴获交上三成,余下推说被这水寨转卖,查无可查,这事就算过去了。”
风沙笑了起来:“从此他们就尝到了甜头。劫船赚一笔,剿匪还能再赚一笔。”
“是。离儿还问过他,为什么专对挂着三河旗的船只狠下杀手。”
伏剑露出气恼神色:“他说挂着三河旗的船以为没人敢抢,所以戒心不大,护卫不多,对他们又毫无防备,最好下手。最关键,一旦出了事,上面是派他们查。”
风沙冷下脸。自己查自己,能查清才见鬼了。这就叫监守自盗。
“他们还是害怕引起上面关注,只有发现值得下手的目标,才会搏上一把。”
伏剑气鼓鼓道:“近月来,他们一共抢了三艘挂着三河旗的船,人货俱劫。”
顿了顿,补了句:“他还说上面正准备全推给芦苇寨,此寨就在江心洲上。”
风沙恍然道:“原来如此。”沉吟少许,又问道:“你确定当真只是例行巡逻,临时起意,没有受人指使吗?我想不通他怎么敢对你这个帮主无礼,甚至动手?”
伏剑犹豫道:“要说确定,这还真不好说。”
风沙立时凝视,追问道:“不好说怎么说?”
“他说是他的副手撺掇他截查顺风号。得知我身份之后,他说他也很害怕,还是他的副手跟他说既然得罪了帮主,束手就擒也是个死,不如拼死搏上一把。对了!”
伏剑一拍巴掌,猛然回忆起来:“现在想来,还真的不是他先下令动手,是右舷那边先打了起来,有人高呼左右是个死,擒贼先擒王什么的,然后他才呼喝拼了。”
风沙豁然起身:“这个副手现在在哪儿?抓到了吗?”
伏剑摇头道:“一共上船四十五人,杀了二十二人,抓了十九人,还有四人不知所踪,可能落水死了,可能跳水逃了,其中就有此人。”
风沙沉默下来,少许后道:“你之前跟我说,他跟你说他不认什么三河帮帮主,只认海大统领,这到底是他自己说的,还是他那个副手教他说的?”
伏剑恼道:“就是他自己亲口说的。”娇哼道:“可见海冬青这贱婢自觉翅膀硬了,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什么下什么。对了,上行下效。”
“他那个副手恐怕不简单,他本人好像也不太很聪明的样子。”
风沙淡淡道:“有这种人跟在身边,倚为心腹,那么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所思所想都会受到影响,否则也干不下这种蠢事。应该与海冬青无关。”
伏剑不吭声。她还是对海冬青不奉命来迎接她而耿耿于怀。
风沙事情问完,起身要走。
伏剑赶紧跟上,小声讨好道:“在这儿沾了点味道,离儿服侍您沐浴好不好?”
风沙斜她一眼:“先把你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洗干净再说。”拂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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