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讥讽一句,又道:“我不信岳湘敢动我。”
当初,风沙同意岳湘和房夫人接受他的审讯。
两女那叫一个乖巧,见面就行拜官大礼,问什么答什么。
岳湘还亲口表示,只要能让风沙高兴,她什么都愿意做。
都卑微到这种程度了,显然不敢得罪风沙。
“主人并不想别人知道你是他的客人。”
江离离正色道:“你之所以随船,纯粹因为夏姑娘的缘故。现在夏姑娘不在,如果岳小姐看你不顺眼,主人并不方便出面。”
李含章微微一怔,好奇道:“为什么?”
江离离迟疑少许,低声道:“那天主人让夏姑娘办的事你也都听到了,跟海冬青有关。如果夏姑娘没有成功,以你跟海冬青的交情,或许可以补救一二。”
所以主人并不希望和李含章保持密切关系,最好明面上都不认识。
免得适得其反,反而刺激到海冬青。
李含章恍然,转念道:“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何不让我现在就去?”
江离离垂目道:“你是杀手锏,非到万不得已,主人不会用。”
李含章冷笑道:“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直说我是人质好了。”
江离离摇头道:“打仗讲究个哨马先行,先锋先攻,哪有情况不明就把大军全押上去的?如果遇上埋伏怎么办?你是主人特意备留的奇兵,可能不用,不可不备。”
李含章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道:“你还真是将门虎女啊!居然还懂打仗?”
“我的身世经历都是真的,我从来没有骗过许主事,也从来没有骗过你,只是瞒下了一些经历,没有全说罢了。”
江离离目光泛起了涟漪,低头道:“当时蛮人屠镇,全家遇难,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主人救了我们母女俩。”
李含章恍然道:“难怪你自甘为奴,原来是为了报恩。”
江离离点头。
李含章心里好想多了。
人家是为了报救命之恩,所作所为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江离离微微侧脸,轻轻拭去眼泪,敛容道:“总之,你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在船上,不光是为了防备岳湘对你动手,也是为了将来可以出其不意。”
李含章想了想,歪头道:“你说的都对,就是有一点我得问问你:我凭什么要做风沙的奇兵?他让我怎样我就怎样?他是你的恩人,又不是我的。”
江离离拍桌而起,怫然不悦:“如果不是主人,你能安心呆在这里养伤吗?”
李含章笑道:“你刚说我之所以随船,是因为夏冬。现在夏冬不在,他可以把我赶下船啊!我保证没半点意见,这些天的船钱、药钱和伙食费,我保证一点不赖。”
风沙把他当成人质,把他当成奇兵,把他关起来,不肯放他走。
还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能忍得下别人随便盘他。
“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江离离面浮愠色,皱眉道:“你只要出了这个门,岳湘恐怕刁难。就凭你现在的状况,哪有自保的能力?”
李含章回以冷笑:“岳湘唱白脸,风沙唱红脸,好坏都让你们干了,正反全是你们的理。你当我傻瓜啊?”
江离离心下大怒,又不禁慌张,强行压住情绪,解释道:“我说了主人不方便出面,岳湘根本不知道你是主人的客人。”
其实主人就在门外呢!所以她一直试图引导李含章说点好话。
只要主人听着顺耳,心生好感,什么事都不算个事了。
结果事与愿违,李含章居然越说越过分。
要是再这样胡说八道下去,那就真的没救了。
李含章脸上冷笑更盛:“那是因为他拿我当人质,还拿我当奇兵,归根结底是为了他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离离伸手怒指,口不择言道:“你,我就不让你走!”
李含章误解她就算了,居然敢怨忿主人,不想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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