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当然气得暴跳如雷。
奈何人家分析得合情合理,最关键夏冬凶他,他只能悻悻闭嘴。
此后,张星火又说人终究不是矛亦非盾,有自己的想法和动作。
如果想救齐蝉,那就必须要抢着当这杆矛。
就算人家硬是逼着你去捅盾,你也可以暴起一击,然后捅偏嘛!
换做别人当这杆矛的话,那就未必了。
只要转寰得当,说不定能于夹缝之中找到一条矛盾俱存的生路。
李含章耐着性子听他罗里吧嗦地啰嗦完,赶紧追问怎样才能当上这杆矛?
结果张星火又摆出那副看傻子的样子,不耐烦地让他滚回去等消息。
要不是夏冬旁边拦着,他这暴脾气!非把这嘴欠的混蛋打出个好歹不可。
第二天下午,巡防署的人急匆匆跑来找他,说许主事找他有急事。
许主事原是巡防署的一名执务,同时也是江城会外执务。
年纪最小,在江城会和巡防署都位序最末,是三名负责马快事务的执务之一。
李含章正是他负责的几名马快之一。
巡防署很看重马快不假,但是马快人太少了,一个个又桀骜不驯,难以约束。
不管因公因私,总能惹出一堆麻烦事。
所以对于巡防署的人来说,负责马快并不是什么好活,整天尽帮忙擦屁股了。
负责后勤采买才是好活,负责在地的步快次之。
前者油水丰厚。
后者油水也不算少,而且手下往来的步快很多,很容易拓展人脉。
可见现在的许主事,原来的许执务其实并不受重视。
近期也不知怎么了,许执务居然超过同级的八名执务,更越过三名巡防署副主事直接升为巡防署主事。
名义上连升两级,实际上连升三级。
因为经常打交道的关系,李含章与许主事的关系那是相当不错。
许主事升职和他自己就任莲花渡都头的时候,两人都相互祝贺过。
巡防署主事当然比一个都头大多了。
尽管李含章现在其实已经不算巡防署的马快,还是毫不迟疑,动身前去。
路上问人家许主事找他有什么事,那人只回说去了就知道了,多一个字都没有。
跟人进到巡防署,当然熟门熟路,再往深里走些,那就没来过了。
李含章以往接触最多的就是负责他的许执务。
那几个副主事,只能说见过面、说过话,仅此而已。
后面这主事副主事办公的地方,他还是头一次进来。
到了主事房外,那人进门通禀,很快出来叫他进去。
一进门,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自然是许主事,女的特别显眼。
不仅因为人特别漂亮,身材特别高挑,两条腿特别长。
更因为女扮男装,穿着巡防署的劲装,一副差役打扮。
就是衣服料子看着太新了。
以往从未见女人这样穿过,别是一番风情,何况人家还这么漂亮。
李含章差点拔不动眼珠子。
许主事紧紧绷着个脸,也不寒暄,肃容道:“你总算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江陵巡防署的高副主事,乃是中平王室。”
李含章听得直愣,江陵巡防署?还副主事?怎么是个女的?
听到后面恍然。人家王室贵胄,穷极无聊,找乐子很正常。
更夸张的他都见过。
许主事又介绍道:“高主事,他就是查扣莲花渡私盐的李马快。”
高副主事同样神情严肃,俏眸在李含章脸上转了几转,抱拳道:“高月影。”
李含章赶紧回礼,挤出个笑容,刚要说话,许主事道:“高主事带来了江陵府和巡防署的联合咨文,询问莲花渡盐案详情,并要求我们彻查。”
“此案已经惊动高王。”
高月影轻声道:“如果江城短时间内不能查清详情,比如有无遗漏,遗漏多少。未免私盐大批流入,崩溃民生经济,江陵府或许会采取断然措施。”
许主事已经听她说过一次,如今再听一次,脸色还是白得吓人。
李含章忍不住问道:“什么断然措施?”
许主事顿时露出一副马上要遭雷劈的表情。
高月影看了李含章一眼,淡淡道:“比如管控码头,封锁江道,阻止任何从江城过境的船只入境中平,更不准停靠码头,装货卸货。”
明明她的声音非常悦耳动听,然而李含章和许主事一样,整个人都听傻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不放。
如果这时进来个人猛然看去,倒似他们两个被高月影迷得色授魂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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