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到三成。因为他通过三河帮帮主兼三河船社尊主的伏剑从更高层次的三河船社拿走了一部分根源利益。
这就是秦夜和绝先生想要从他手中得到的。
秦夜额上肉眼可见地冒出冷汗。
风沙语气轻描淡写,实则不啻于抽刀抵心,喝问:“你想从哪里分?”
从朱雀分,那就跟东鸟总执事怼上。
从隐谷分,想也知道隐谷绝不可能让。
从伏剑分,那就是从他嘴里夺食。
倒要看看秦夜觉得哪个是软柿子。
秦夜本心当然是想从伏剑手里分,但是当着风沙的面,他也要敢说。
“这批私盐确实由三河帮承运,但是究竟是谁让三河帮能够承运呢?”
风沙淡淡道:“贼喊捉贼的把戏,谁都会玩。谁种下的苦果,谁自己吞。”
秦夜心直往下沉,风沙明显不打算妥协,准备拉开架势要跟绝先生干上一场了。
“你刚才有句话我很赞同。”
风沙缓缓道:“三河帮的份额在你手里,确实比在绝先生手里强很多。”
说着,举起酒杯,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毕竟你是我家雪儿的好友嘛!”
秦夜颈后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道好嘛!你这是要拉着我跟总执事对干啊!
抢东鸟四灵的份额,总执事铁定发飙。
可是,如果抢到了……
手中的酒杯忽然重逾千斤,杯中的酒又实在香甜浓郁,诱人之极。
转念发狠,心道富贵险中求,人死鸟朝天,不死枪换砲。
猛地抬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很小的一口。
风沙笑了起来,这小子狠得起来,还能沉得住气,难得。
他抬杯喝了一大口,笑道:“晚饭后雪儿会带你去见衡山公主,莲花渡私盐案确实要查个水落石出,我相信江城会和三河帮都会全力配合。”
秦夜眼睛一亮,开始会悟风沙跟他说这些话的意思了。
胜负分明之前,他完全可以保持中立。
如果风沙赢了,自然会顶住总执事,东鸟四灵在三河帮的份额就是他的。
如果风沙输了,宁愿把份额输给他。
什么叫包赚不赔?这就是了。
秦夜一念转过,沉吟道:“关键不在怎么查,在于由谁来查。”
风沙露出欣赏的目光,秦夜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
秦夜凝视道:“我相信这一定会是一个风少信得过的人。”
投桃报李,他拿这么大好处,不可能真的一点力都不出。
着力点就在这个查案的人选上了。
“其实不是四千石私盐,是六千五百石。”
风沙面色转为冷肃:“把这么多私盐这时贩至东鸟,难道不知道一定会造成民生浩劫?无辜百姓将饱受战乱掠夺之苦。这人的良心一定被狗吃了,必须付出代价。”
顿了顿,森然道:“无论是谁。”
正逢乱世,战乱很正常。可是这种战乱本不该发生。
有人为了争权夺利,居然把万千百姓陷入本不用陷入的炼狱。
如果在他能力之外,还则罢了,现在就在他手边,不揪出来宰掉,天理不容。
哪怕这人极可能是绝先生。
秦夜听得一愣,望着风沙怔怔发呆。
听风沙的意思,哪怕这件事是他的人做的,那也要揪出来以儆效尤。
“权力是工具,不是目的。”
风沙盯住秦夜的眼睛:“千万别忘了加入秘营时发誓的初心。”
秦夜有一瞬失神,蓦然回神,垂首道:“我相信一定会找到一个智勇坚贞,精干正直的人来把这件私盐案查个水落石出。”
风沙淡淡道:“我会尽我所能,保证他可以一查到底。”
秦夜正色道:“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他保驾护航。”
其实他这也是在撇清自己的嫌疑。
当然,风沙信不信那是另一码事。
他向来是看做不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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