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听得一愣,猛地抬头。
老爷子赋闲很久了,怎么会突然负责城防?
这根本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嘛!
齐蝉把自己往软绵绵的香塌上一扔,娇躯优雅地斜靠,双腿诱人的屈并。
以慵懒黏人的声线道:“我当然不会忘了你,位置都给你留好了,过几天你就可以去莲花渡上任,当个都头。虽然是个副的,但你是我的人,腰杆可以比正的硬。”
语气态度很有些高高在上,并非突然改变,而是一贯如此。
就算她当初再怎么落魄,那也是在上层圈子厮混的官家大小姐。
身份比幼年这些伴当高多了,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李含章脑袋有些乱。
他和夏冬这次进城途中,发现有人从城墙上用吊篮送人送物出城。
甚至送马车和拉马车的牲口。
这么明目张胆,没有驻军参与那才真是活见鬼了。
他本以为是江城会默许,没想到居然是老爷子管城防。
老爷子能干这种事?
齐蝉嫣然道:“连胡迪那小子我都不计前嫌,帮他谋了个军职,让他管西南段的城防,何况咱俩什么关系,我心里是有数的,绝不会亏待你,一切来日方长。”
如果有可能,她恨不能让李含章全权主持江防。
用船运人运货,那可比翻城墙快捷多了,也就等于更赚钱。
李含章沉默一阵,忍不住道:“我今天进城,恰好路过胡迪的防区,看见不少人用吊篮下城墙,吊篮过满崩断,不少人活活摔死。这些事,老爷子知道吗?”
早先他路过西南段城墙,没想到居然归胡迪管辖。
齐蝉脸色微变,没有吭声。
除了送人出城,财产保全的生意她也做得不亦乐乎。
毕竟很多东西现在带不出城。
这种生意虽然获利教少,但是架不住乱世之中意外频繁。
比如一家人死绝之类,存在她这里的那些财宝岂非无主?
李含章看她脸色,心直往下沉。这才多久不见,大小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不免痛心疾首道:“大小姐,伤天害理的战争财,不能发!”
齐蝉冷下俏脸:“李含章,你算老几,什么时候有资格教训我了。”
李含章讪讪闭嘴,再度低头。
齐蝉挺身坐直,声音放柔:“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所以我不怪你。阿香,给他拿一盘金锭。”阿香是云本真派给她的另一名剑侍。
她把李含章放去莲花渡,是想李含章开条出城的水路。
前提是,李含章必须要像胡迪一样听话。
否则那就不是一条通路,而是一堵墙。
念着两人的关系,她还是愿意劝一劝。
当然是用金子劝。
“这盘金锭你收下,权当替我跑腿的酬劳,只要你肯听话,往后只多不少。”
跑腿?李含章猛地抬头凝视,怔了少许,沉声道:“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钱我不会收,莲花渡我也不会去。”
齐蝉满心期盼等了半天,结果等来这么一句,不禁拧眉道:“你什么意思?”
李含章摇头不语。
是齐蝉请求他营救衡山公主,为此他千里奔波,几次出生入死。
结果就换来“跑腿”两个字,心都凉透了。
齐蝉以为李含章嫌钱少,不悦道:“我再给你加一盘总行了吧!”
李含章继续摇头,岔话道:“我答应人家的事已经办完了,正准备去迎接衡山公主,此来正是请大小姐一起……”
虽然初云确实如此答应他,他毕竟不放心,如果人家反悔怎么办?
他在江城认识最大的大人物就是齐大小姐,自然拉上,以防万一。
齐蝉色变道:“好吖!你攀上公主了,自然不用把我放在眼里了。也是,救驾之功,何止换个小小的副都头,更瞧不上我这小门小户小姐这点小钱了,是不是?”
李含章有些懵逼,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想,结巴道:“这,这是两码事……”
齐蝉气鼓鼓地挥手道:“把他给我赶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他。”
阿紫和阿香悄无声息地左右包夹,把李含章给架了起来,双脚离地那种。
李含章使劲扭摆几下,没能挣脱。
他又不敢真的动武,结果被两女硬生生地拖到门口,凌空一推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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