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愁又向两女问道:“两位姑娘怎么看?”
授衣冷笑道:“是个狠人,可惜了。”
楚愁正不明所以,后方哗啦几声水响,又传来气劲交击之声,嘭嘭大作。
月光下,数道人影在小舟上兔起鹘落。
当中人状若疯虎,拳法极其威猛,身发更是迅疾,以一斗三,硬是不落下风。
授衣咦了一声:“武功不错啊!珂海带着人都拿不住他。”
夏冬打量几眼:“这人不怕小舟晃荡,换做平地踏实,他不是珂海的对手。”
眼看附近小舟开始围近,珂海心里焦急,发狠呼道:“射死他。”
同舟的两名弓弩卫顿时撤到两边,从腰后取下短弩,架矢紧弦,作势欲瞄。
那男子见之大骇,这么近的距离,神仙也别想躲开。
最关键,人家居然有弩!!!
男子与珂海对了一拳,趁势飞退,大叫道:“海冷,快扯!”
嗓音硬是尖到变声,显然吓得不清。
同时一个猛子往水里猛扎。
楚愁脸色好生奇怪,小声问道:“他什么意思?”
授衣见人跑了,有些不高兴,随口道:“什么意思?把我们当成官军了呗!”
海冷是江湖黑话,就是当兵的意思。或许有些江湖人艺高人胆大,甚至不惧衙门,但是敢招惹军队的江湖人绝对屈指可数。
楚愁当然知道“海冷”什么意思。
奈何相隔太远,看不清人家为什么会喊这一声“海冷”,不免满腹疑惑。
这时,有个剑侍跑来向授衣附耳。
授衣愣了愣,讶道:“有人偷潜上船?”
楚愁闻之色变,又赶紧按捺。
夏冬疑惑道:“什么人?”
授衣看了楚愁一眼,随口回道:“已经捉住了,我下舱去看看。”
今晚是她执务,所以什么事都找她,也是由她来处理。
夏冬赶紧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女走后,楚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阵变幻,十分紧张,最终握拳在船沿上击了一下,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匆匆回舱。
底舱,舱房门外,一名剑侍正在向授衣和夏冬低声禀报。
两女听了一会儿,总算明白了情况。
现在关在舱内的这小子估计是躲在火舟的下面。
当火舟撞上客船的时候,从另一侧翻上了船。
他或许认为可以趁着救火的混乱混进舱内。
岂不知弓弩卫和剑侍纪律严明,哪怕火烧眉毛也会各安其位。
所以马上被揪了出来。
剑侍禀报的时候,递上一块木牌,言说是从此人身上收出来的。
授衣接来一看,上面刻着:三江申襄,巡捕之卒。
忍不住道:“捕快?申襄我知道,这三江是指哪三江?莫不是个假的吧?”
她没想到居然捉到个官府的人,不由倍感惊异。
稍微细想一下,此人弄出这么大动静,分明是以声东击西之策意图混上船。
目前显然不简单。
夏冬微怔,透过舱门的开口打量几眼,回忆道:“这人我见过。还记得申州的大江客舍吗?当时风少失踪,正是他干的。我跟你带人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再了。”
授衣脸色凝重起来,向剑侍吩咐道:“把赵姑娘请来。”
出了这么档子事,主人肯定被惊动了。
就算今晚不问,明天一定会过问。
她总要说得出前因后果。
奈何对问讯之事实在不擅长,初云才是这方面的行家。
剑侍应了一声,刚要告退,绘声从廊道转角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授衣赶紧把腰牌塞给她。
看绘声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最关键脸泛桃花,显然刚从主人那里过来。
分明是主人让她过来问问情况。
当然不敢怠慢。
绘声看了眼木牌,不由一愣,忙道:“人在哪里?让我看看。”
她也通过舱门上的开口看了几眼,讶道:“这人我见过,嗯,申州的闽商会馆,是个捕快,带了一群捕快围了会馆,说是要查走私。马玉怜接待的,我也在……”
授衣和夏冬相视一眼,越发感到这小子不简单。
绘声顿了顿,低声道:“我听主人说,其实他是想救武从……咳,衡山公主。”
授衣和夏冬啊了一声。
两女都知道,东鸟的衡山公主就在这艘船上。
授衣还知道主人与武从灵关系匪浅。
看主人的态度,武从灵颇有点当初马玉颜的苗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小子就不能算是敌人了。
绘声又道:“这件事你们别管了,我去跟主人说一声,让主人定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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