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是个长相清纯的小丫头,瞧着楚楚可怜,让人生不出气来。
当时就是因为这副我见犹怜的清纯样儿,让风沙动了恻隐之心。
他本来没把这事当回事,无非随手捧个花魁而已,捧谁不是捧。
恰好对此女有个还算不错的好印象,也就随口推荐给张玉冰了。
没想到这丫头根本是朵白莲花,事前事后两张脸。
嘴上说什么本该自荐枕席,却把张玉冰搬出来压人,摆明口是心非,其实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说得简直比唱的还好听,里子面子都想要。
虽然风沙还谈不上生气,多少感到有些败兴,淡淡道:“方夫人说的不错,像我这种人,香雪小姐还是少接触为妙,别坏了小姐的名声。”
香雪心道算你识趣,福身道:“陈爷言重了,奴家不是这个意思……”
风沙打断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香雪愣了愣,心下十分不悦,心道我耐着性子跟你说几句客气话,无非想给你留点面子,你这骗子居然还不依不饶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陈爷了。
嘴上道:“奴家是想说往后陈爷因故来找,奴家还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绝不会找陈爷讨要哪怕一枚通宝的,只是担心闲人嘴杂,奴家未必有机会亲自服侍。”
风沙心道好嘛,真把我当成骗吃骗喝,还要骗色的骗子了。
一直没做声的郭青娥道:“何必往后,何不现在?现在无闲人,这里无嘴杂。”
香雪脸色一僵,心道我不过一句客气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她当然不敢说这里有闲人,闲人还嘴杂,更不敢得罪这位一看就知道不简单的漂亮女人,勉强笑道:“夫人实在抱歉,方夫人还等着奴家呢!有闲一定过来服侍。”
言罢,忙不迭地福身行礼,赶紧溜走。
风沙冲郭青娥笑了笑,心里十分高兴。
一向懒得搭理俗事的永宁居然会因为这么点事替他出头,这是他实在没想到的。
郭青娥扭回脸给小镜子拢额发,随口道:“走了也好,难得佳节,正该开心。”
“这话不错,小贼你就别不开心了,不就是身份露了嘛?”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王艳咯咯笑道:“大好的日子,谁也不会扫兴,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呢!就算别人不理你,不是还有我和珂海吗?来,我们陪你喝酒。”
风沙笑而举杯。
王艳本就喝了不少酒,又几杯汩汩下了肚,顿时喝痛快了,居然把扎紧的束腰环佩扯松扯垮,然后一撩百叠石榴裙,硬是把绣鞋踩上桌子。
嫌裙幅太窄,扯着不舒服,干脆把裙子直接撩上膝盖,吵着要跟风沙划拳打令。
完全没剩半点淑女形象,可惜这身使人亭亭玉立的盛装了。
风沙这个角度,本该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地方,不过他在王艳踩桌的第一时间就把脑袋转开了,瞧着珂海似笑非笑,像是在说:你也不管管?
珂海满头大汗,赶紧去抓王艳双肩,要把她从桌上扯下来。
恰在这时,脆锣声声疾碎响,第一位花魁闻晓莺闪亮登场。
所谓闪亮,就是字面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