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乔木看完了所有的账本之后。
这才重新抬头看向重孙媳妇:
“慧媛,账本我看了,这些下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举动,从我怀孕那一年就开始了,所以倒也不能都怪你,但是你就没有怀疑吗?
前面他们做的不过分,看不出来还情有可原,可是后面,他们都已经过分到家里面一堆资产,还入不敷出,需要往外倒贴的程度了。
这……你还能看不出来吗?
我觉得,但凡只要不傻。
应该就都能看得出来吧。
你也别有什么顾虑不好说。
有什么说什么,我都能接受。”
一直在边上候着的李慧媛,早就从开始的忐忑不安,变得有些困倦非常,打起瞌睡来了,此时听到乔木突然叫她名字,就跟上课打瞌睡的学生,突然被老师点名似的。
那是猛的惊醒,并且站起来。
然后脑子都有些迷糊的愣了一会儿,这才有些犹豫不决的说道:
“老祖宗,我,那我可就说了。
我其实是有看出那些账本肯定有问题,但账本里许多内容跟婆婆管家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区别,我担心事情闹大得罪婆婆,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所以就一直没有说。
还有店铺亏损之类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总不好专门去盯着,派出去调查的人也都说的确没什么人买东西,店里面的东西都放旧了。
折价处理也没有人要。
只能硬亏。
我有猜到,他们有可能是在诓骗我,可是,我也找不到证据,所以只能不了了之,任凭他们报账。
农庄那边也是差不多。
要真不给补贴,我又生怕回头真有人饿死,或者说我们家对待雇农太过于刻薄,有损家族的名声。
而且长生身体一直不好,我就想着对下人之类宽松一点,多散点金银出去,说不定也能积攒功德。”
没错,之所以会出现如今这种局面,管家的人本身没有能力是一回事,不太敢对下人太过于苛刻。
同样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很多年前,外面就有一个关于他们肖家子嗣不丰的传言了,说他们家男的杀戮过多,老定国公当年就杀了不下于十万敌军,老定国公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后来追封为秦王的肖海,光是坑杀的蛮夷就不止十万,更别说死在他手里的人了。
正是因为死的人太多。
怨气煞气太重。
他们家才子嗣不丰,而且每一代男丁还都早早去世,不得好死。
这些个流言,不仅外面许多人相信,就是他们家里人本身,也是有些将信将疑的,所以平日里多有修桥补路,多有求神拜佛,供奉香火,若不是担心大肆施恩于普通百姓,可能会引起皇家忌惮,说不定他们家还会做更多更花钱的善事。
对待外人都是那个样子。
对自家奴仆自然就更宽松了。
但有时候,宽松带来的不是感激,有可能是越加不满足和放肆。
“罢了,我算是明白了。
这家你暂时就先不用管了,不是剥夺你的管家权,实在是这家里已经是一塌糊涂,等我清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