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汉奸,就要演好了。”孟绍原沉吟着:“我也知道你受委屈了,可合肥乃是重镇,尤其对于日本人来说,一旦合肥粮仓有失,对前线日军的打击将会非常巨大。”
“我已经陆续传递出了几份情报出去,游击队也对日军运粮部队进行了几次袭击。”牛禄随即汇报道:“目前日军特别重视安徽、江苏等省的粮食征收、运输,以前驻扎在各个城市的日军,也都被调派出去严控粮道,听说连南京的部队都调出去了。”
孟绍原点了点头:“得学习下无锡、常州那里的经验,不打大的,打小的。打大的,风险太大,而且容易把日本人惹急了,到时候会展开疯狂报复。打小的,日军会疼,但不会特别的疼,他们急于运粮,不会过分纠缠。而且,容易让他们顾此失彼。”.CoM
“明白。”
牛禄心里仔细琢磨了下。
“牛禄,从现在开始你就正式隶属于上海区吧。”孟绍原忽然说道:“具体的手续,我会帮你去办理的。”
牛禄大喜过望,连声称谢。
这上海孟绍原的名声,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尤其是他手下的那些人,一个个补给、装备都别别人好,而且在他手下只要尽心做事,提升的机会也多。
现在把自己正式归到他的手下,哪有不愿意的?
“还有,那些孩子们你准备怎么送出去?”孟绍原问道。
“好办。”牛禄早就想好了:“我在镇江还有个厂,明天下午,就把你们送出合肥,日本人现在把我的厂列为了模范厂,对我器重的很。”
“这汉奸啊,就是好办事。”孟绍原笑了:“只要把我们安全送出合肥,你就是奇功一件。”
出合肥,到镇江,还是相对安全的。路上唯一存在巨大不确定性的,是南京。
只要能够再通过南京,一旦到了常州、无锡等地,那就是孟绍原的天下了。
在那喝了会酒,牛禄一看时间:“哎哟,祝老板,不是我不想多陪您喝酒,这日本人宵禁的时间就要到了。”
“明白。”
孟绍原站起身:“酒足饭饱,回去睡觉。明天出发!”
……
孟绍原一大早的时候,就被外面闹哄哄的动静的闹醒了。
“外面是什么啊?”身边的索菲亚也睡眼惺忪。
昨天折腾的够呛。
孟绍原现在算是明白了,老一辈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孩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吃过晚饭,灯一关,没电视没电脑没手机的,除了在床上折腾生孩子的那档子事还能做些什么?
可外国妞太生猛了。
孟绍原发现自己真有一点顶不住。
再一看时间,也不早了,都八点多了。
忽然发现,索菲亚的脑袋又埋到了被子里,眼看着又要办事,孟少爷吓得一个哆嗦,这非得弄得那什么尽什么亡的啊,赶紧说道:
“有人在那撂摊子,我带你看看去。”
“不,早呢,还有时间。”
“别啊,那可好看了啊!”
……
旅馆外,是走江湖卖药的。
他们最厉害的,是一张嘴。
这种人是走江湖的好汉,并不是伸手讨钱的乞丐叫花子,江湖人都是合字兄弟,要的是脸面,身上恰逢带着祖传的刀伤药。
这些药可不是卖的,只不过是放在身上傍身之用,乃是个祖传的秘方,绝不传给外姓。祖上有规矩,看到贫苦人受伤,不要一文钱,免费赠神药,只可以施舍,断不可售卖,可现如今困于陈蔡,饥寒交迫,没了法子,只好用祖传妙方来换几个小钱儿换取一餐温饱……
待得把人忽悠住之后,他开始玩绝活了,要没有绝活,绝揽不住客源。
这些人口吐莲花,眼里有活,有道是“嘴是试金石,眼是观宝珠”,凭借一张嘴把人忽悠住,再凭一双火眼金睛辨别火候到没到。
人凑得差不多了,火候也就到了,他马上就不再多费口舌了,拿出一柄长刀,把刀子交给围观者,让大伙儿验验货,这是不是铁打的钢刀。
把刀要回来,当着众人的面,在大腿上剌一刀,登时鲜血横流,接着他从兜子里随便抓一包药出来,一面往伤口上撒,一面继续口吐莲花。
总之让围观者感到惊悚之余,耳朵也不能闲着。
那些话无外乎是说自己带的药不多,就五十包,先买先得,谁要先卖,半卖半送,一毛钱一包,再附赠一包,但只限于前十位,后面再卖就不能送了。
撒完药后,拿出一把破扇子,用力扇伤口,只为告诉围观者,自己的药实在妙,多大的风都不怕。
只需片刻,兜里的药一扫而空。
但买归买,你拿回家用,绝对不好用,根本不能止血止疼,卖艺的人用着这招叫做“打走马穴”,用的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真正止血的是他那把扇子,通过风力把流出的血暂时凝住,让围观者误以为是他的药真管用。
孟绍原带着索菲亚在那看了一会,早看出了里面门道,也不点穿。
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准备离开合肥去镇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