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绍原任凭他发泄着。
过了好大一会,这才说道:“够了!”
窦书勤抬起头来,双眼已经哭得红肿:“长官,我父亲为组织尽忠,为民族献身,可为什么没有只言片语帮他洗刷汉奸这个恶名啊!”
“对不起,我们暂时做不到。”孟绍原也有一些悲凉:
“他父亲决定以身焚毁日军物资仓库之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是最高级别潜伏间谍,有很大的自主权。比如名义上他虽然接受樊誉指挥,但其实樊誉都不知道这個神秘的‘华山’是谁。
在岳阳的这些时候,他做了一些什么,有什么被他发展过来的同志,他留下了什么,他在岳阳构架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
所以,为了确保他的努力不会白费,我们暂时无法公开他的身份,以避免遭受更大的损失。窦书勤,你先站起来说话。”
窦书勤站了起来,擦了一把眼泪:“长官,我不是太明白,如果当时您在岳阳,以您的身份和地位,既然我父亲已经决定赴死,为什么不把他的秘密全部告诉您了?”
“这也是我最奇怪的地方,在我得知了窦向文就义后,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孟绍原沉吟着说道:“为什么?我一直都在想着这个答案。你父亲在牺牲前,肯定向我暗示了一些什么。或者,他有什么别的顾虑?
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你父亲肯定有一个很大的秘密,但他没有办法对我说。也许,他连我都不信任?
但他为自己留好了一条后路,他知道这种死法,肯定有人发现有问题,没准,就能够顺着这条线索,最终发现他的秘密。”
他看向了窦书勤:“很碰巧,我是一个对国家民族无限忠诚的人,我还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解开你父亲留下的这个秘密!
窦书勤,做情报工作,不是你死我活,不是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有很多人,都像你父亲一样,默默的为国家奉献出一切,乃至于自己的生命。
你的父亲从某种程度上是幸运的,因为还有我知道他的身份,我一定可以为他洗刷冤名。
可还有很多人,他们的唯一上线也就义了,一直到牺牲后很多年,都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永远无法得到平反。”
窦书勤的眼泪已经流干,他的身子站得笔直:“长官,窦书勤愿意继承父亲遗志,为组织,为国家贡献一切!
您刚才说过,我们十二个人里,有那么一两个是叛徒,但我可以用命发誓,我不是!”
“我不要听什么发誓,我也从来不听别人发誓。”孟绍原说着话锋一转:“可你父亲生前和我谈论过你,说你是个好孩子,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我能够提携你一把。
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你的父亲绝不会看错自己的儿子。所以,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请长官吩咐!”
“第一,岳阳站一定要重建。”孟绍原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我们需要有人接替你父亲的位置,这个人,就是你!”
“是,长官!”窦书勤一个立正:“职部誓死学习父亲好榜样。”
“不要动不动就说死,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孟绍原随即语气变得低沉起来:“此外,我这次来岳阳,见了一个人,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也许对解开你父亲的秘密有很大的帮助。
窦书勤,从现在开始,你直接听命于我,今后,我让你做的事情,在你看来也许不可思议,但你只能执行,不许多问。”
“明白,长官!”窦书勤脸上写满了坚毅:“无论如何,只要能够解开我父亲的秘密,您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如实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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