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部明试探着问：“武山君，这次能否不让江日胜知情？”

武山英一淡淡地说：“为什么？”

渡部明解释道：“江日胜胆小如鼠，知道军统要暗杀他，恐怕会把特高科所有的人都派到身边保护。华立湘一看，还会动手么？不仅不会动手，也会怀疑江日胜为何会加强防卫，搞不好飞鹰都会暴露。”

武山英一反问：“你说得有道理，但如果华立湘再次得手呢？”

渡部明淡淡地说：“江日胜不是一直说要为大日本帝国效忠至死么？这可是他表明心迹的最好方式。”

武山英一问：“你这次准备怎么应对军统的行动？”

渡部明说道：“一切顺其自然。”

武山英一惊讶地说：“顺其自然？”

话说出口，他就明白渡部明的意思了。只有顺其自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多疑的华立湘才不会怀疑。

渡部明平静地说道：“章敬之事件后，我很担心华立湘会怀疑飞鹰。现在看来，飞鹰的身份没有问题。要抓华立湘，通过飞鹰就够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呢？虽说会死人，但死的不过是中国人罢了。”

对日本人而言，中国人死得再多，他们也不会在乎。

江日胜每天早上，都会向武山英一报告。今天也不例外，他照例先向武山英一报告。

贺佐临的情报，以及泉城站的电报，都表明军统要暗杀自己。江日胜觉得，武山英一应该会提醒他，然而，一直到汇报完，武山英一都没提半个字。

这让江日胜很失望，自己为日本人卖命这么多年，随手就被他们抛弃了。换成真正的汉奸，一定会觉得很悲哀。

出来的时候，江日胜碰到了渡部明。今天渡部明倒没给江日胜脸色，反而笑吟吟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江桑，最近泉城不太平，你可得多注意。”

江日胜马上说道：“有泺源公馆和警察署，任何人别想在泉城掀起什么浪花。”

两天后，贺佐临再次传出情报，鉴于江日胜经常出现在鲁兴宾馆，军统准备在鲁兴宾馆动手，备用地点是经三路小纬二路工贺里：江日胜家门口动手。

渡部明微笑着说：“武山君，军统的动作很快，估计是尝到了暗杀章敬之的甜头。”

武山英一说道：“如果这次是飞鹰动手，你要叮嘱他，伤到江日胜就可以，不要真杀了他。”

江日胜是他最信任的中国人之一，事到临头，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渡部明点了点头：“当然。”

他给飞鹰的命令，其实没提到这一点，为了军统的任务可以不顾一切。

武山英一问：“这几天江日胜的表现正常吧？”

渡部明一脸鄙夷地说：“一切正常，他每天都会请人吃饭，四处拉帮结派，编织他的关系网。今天，还想请我去鲁兴宾馆吃饭。”

武山英一喃喃地说：“看样子军统会在工贺里动手。”